出了逐风斋,诸葛无为没有坐马车,而是让青叶直接推着他回府,因为一旦坐马车,便意味着他要将怀里的人放下。
晚风寂静,拂在身上些许清凉,怕怀中的人被冻着,他将云惊华抱得紧了些,一双眸子一直锁住她的脸,好似怎么也看不够,眼神温柔又怜惜。
青叶内力深厚,轮椅推得很平稳,半点颠簸也无,低头瞅了瞅轮椅里的两人,他不由有些感慨。
比起从前,他家主子当真改变了不少,有喜有悲,会笑会发怒,他家主子,现在应该是幸福的吧?如果幸福,他会守护他们的这份幸福,断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
这一夜,夜色朦胧,车轮轱辘轱辘压过地面的声音,化作那清幽的摇篮曲,闯入云惊华的梦中,让她睡了自从重生以来最为安稳的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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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相府时,已是深夜,任青叶托着承载着两人重量的轮椅进了府门,诸葛无为心里想,总有一日,他会站起来,双手抱着她,亲自从相府的大门走进去,不需要借助任何外人。
来到清风苑,当青叶推着他打算去自己住的那间房时,他开口让青叶停了下来,望着怀里的人的眸中闪过一抹幽色。
他明知青叶怀了鬼心眼想让他将她灌醉,他那时既然顺应了青叶的意思,没有让青叶立即换成酒杯,如今她醉了,虽然是自己喝醉的,不是他灌醉的,他还是按着心里的想法将她带回了府上,他又怎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身边有着太多潜在的桃花,一个墨子谦已经为她神不守舍,宫冥夜最近对她的关注也越来越不寻常,而今晚,皇甫圣华也见识了她的风采,说不定哪日也会被她勾走了魂,他若再这么任由她离他那么远,说不定某一日她便真的被人抢走了,到时他找谁哭去?
放她在这间屋里,明早醒来她必定马上离开,他怎么可能让她走?
打定主意,诸葛无为道:“去隔壁。”
青叶挑了挑眉,默不作声地调转了轮椅前行的方向,去往诸葛无为的卧房。
进了屋,来到床边,诸葛无为便吩咐:“去打盆热水来,然后把脚盆和擦脚布也拿来。”
待青叶离开,诸葛无为动作轻柔地将云惊华放到了床上,顺手替她褪去了鞋和袜子,然后便定定地望着她,心里琢磨着等明早她醒过来,发现二人同床共枕时会是什么反应,是一巴掌扇他脸上呢,还是一脚将他踹下床。
想着自己被踹下床的画面,诸葛无为俊眉皱了皱,直觉那画面怎么都不太雅观,他得想办法杜绝才行,不然,若是之后让青叶进来抱他上床,他这张脸从今往后可真没地方搁了。
直到青叶端着脸盆回来,又出去拿脚盆和擦脚布后,诸葛无为才回神,弯身绞了面巾为她细致轻柔地拭去脸上因为醉酒浸出的惫,连带着脖子和手也没有遗漏,都仔细地擦了个干净。
青叶端着脚盆和热水回来时,瞧着眼前的一幕什么也没有说,放下脚盆后便安静地退到了房外,关着门仔细把守着,听候差遣。
擦了脸和手,诸葛无为调整了一下她在床上的睡姿,将她的脚放进了温度正好合适的水里,细细地搓洗。
她的脚生的圆润白嫩,不长不短尺寸刚好,看上去很美,诸葛无为洗着洗着,想到了那些生活在山间相依为命的老夫老妻,在忙活了一日后回到家中互相为对方洗脚的场景,不由抬头看了看睡得很熟全无所觉的她。
他倒是愿意为她洗,要等到她愿意为他洗脚倒水的那日,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看着看着,诸葛无为轻笑着摇了摇头,从水中捞出她的脚仔细擦干后放在自己的膝上,将脚盆挪远后才给她调整了睡姿让她躺好,拉过被子为她盖上。
随后诸葛无为也净了面洗了脚,在青叶故作镇定但浑身都激动得颤抖的偷瞄下,冷冷淡淡地出声:“出去,把门关上,没事的话你也睡了,别睡错地方,睡你自个儿的屋,别大半夜出来瞎晃悠。”
青叶心肝肺一颤,连忙应声:“是,属下遵命,若非天塌了属下绝不在主子眼前晃悠!”然后刷一下一溜烟没影了。
怕有人明早缺心眼儿的一大早就来敲门推门而入,诸葛无为抬手一挥,插上门闩落锁。
做好了这些准备,诸葛无为心头却是扑通扑通的直跳,有生以来头一回如此紧张。
眼帘垂了垂,他双手撑着床沿慢慢上了床,在云惊华身旁躺下,眸子里闪过笑意。
但愿明早,某人醒来过后不会想着杀了他……
满室静谧,大约一炷香的时辰过去后,睡着的云惊华突然翻了个身,手一伸揽在了诸葛无为的腰上,睡意刚刚来袭的他,一下子猛然清醒过来,惊慌地往旁边瞅去,以为她醒了。
等了会儿发现她依然双眸紧阖呼吸平稳,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诸葛无为不由松了口气,咚咚直跳的心慢慢平缓下来。
两人挨得很近,几乎是腿贴着腿,方才因为太过紧张,诸葛无为没有注意,此时放松下来,才发觉自己的胳膊似乎正抵着异样柔软的地方。
他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抵着的是什么地方时,淡然似雪莲的脸“唰”一下红了,红到了耳根,觉得胳膊贴着柔软处的地方异样的滚烫,像着了火。
怕惊醒了她,他小心翼翼地往床沿挪了挪,拉开胳膊与她的距离,但碍于她的手揽着他的腰,他动作不敢太大,所以只敢挪开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