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华轻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她都没想到云裳阁的人竟然会说她是被人掳走了,她以为红姨定然心知肚明她是自己离开的,而且会将事实告诉所有人。
担心她吗?他是因为担心她所以变成了这副模样?
云惊华盯着身前的人半晌,冷淡的脸色慢慢柔和下来,已不似刚才那般冰冷和疏远。
扯扯嘴角,她笑了笑,“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不好”二字下意识便要脱口而出,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墨子谦咽了回去,出口的便成了:“我很好,你近来可好?没发生什么事吧?没有受伤吧?”
“我不是被人掳走的,而是自己走的。”云惊华回道,算是解释自己失踪一段时日的原因,“所以,我很好,没有受伤,你不必担心。”
听她这么说,墨子谦心里舒了口气,悬在心里的不安终于烟消云散,方才那一刻,他好怕她会厌烦他,厌烦他的关心。
“刚才的事真是谢谢你了,若没有你,我今日恐怕要牵扯上一条人命。”
墨子谦说着,有点儿忐忑地问:“你……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讨厌我,认为我是那些跋扈骄横的纨绔子弟,从此不认我这个朋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冲出来。”
云惊华扭头看了看那匹安静立在大道中央,似是在等候自己的主人与友人叙旧的马儿,笑了笑,“就算没有我,你也不一定会伤到那孩子的。”
那匹马,看起来很有灵性的样子,而刚才,他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防止悲剧发生。就算她没有敲在这附近,没有出手相救,他也没能控制住马蹄落下的方向,她相信,他不是那种会推卸责任的人,定然会给那孩子的父母赔礼道歉,然后再给予他们一笔可观的抚恤金做安抚,仅仅只是这样,他便已经胜过众多只是嚣张跋扈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她怎会将他与那些人等同起来?
收回目光,她摇了摇头。“不会,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说着不由低头瞅向墨子谦的双手,顿时愣住。
只见白皙如玉紧握成拳的手上,掌缝间隐约可见红色血渍,甚至能看见被缰绳割破翻飞的皮肉。
她蹙了蹙眉,他刚才定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收紧缰绳,连自己的手也顾不上,他一个自絮衣玉食金尊玉贵的世子,想必自小到大不曾受过这样的伤,他的手都这样了还在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讨厌他,这人还真是……
墨子谦觉察到她的盯视,立即将双手往身后一藏,笑着转移话题。“欸,你到这里来是做什么?逛街?”
墨子谦语气随意举止悠游,说得好像真的是在这里偶然撞见了她一般,他方才的焦心寻找根本不存在,至于此刻烧得火辣辣的掌心,好像一点也不疼。
云惊华凤眸一闪,抬起头来道:“我在这附近的布庄挑布料做衣裳,刚弄好出来。”
说着抬脚越过墨子谦往前走。“今日我心情不错,这会儿又正好饿了,你若愿意,陪我吃个饭如何?当然,你若有事,可以去忙你的事。”
陪她吃饭这样的好事墨子谦怎会拒绝?这于他而言根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他当即便决定紧紧抓住这个机会,上前拉过马儿的缰绳便跟在她身侧。
“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谢,这顿饭我请,你想去哪里?”
“你请?”云惊华侧头瞥了墨子谦一眼,神色淡淡,“你若想请我没意见,但前提是你得身上带了银钱出来。看你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你今日不是出来玩的,我可是没有看见你身边有带下属,到时你可别没钱付账。”
墨子谦伸手想摸一下身上的袖袋,想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带钱出来,他连着许久都不曾出过门,而今日出门又走得急,似乎忘记拿银票的事,但手一伸他便想到什么,立即又缩了回去,藏在身后。
咧嘴一笑,他讪讪道:“今日出来得急,好像确实忘记带了,就只能麻烦你请了。”
将他藏手的动作看在眼里,云惊华淡淡一笑,回头盯着前方的路,在心里琢磨着他和宫冥夜还有诸葛无为的关系究竟如何,倘若,她想报仇,能否从他这里借力。
想了想,她在心里否决了自己的打算,他并非那些招人嫌的贵族子弟,若他真的是个fēng_liú成性,仗着自己的身份整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为所欲为的人,她倒是可以全然昧着自己的良心引诱他,让他为她所用,为她做事卖命,在最后,整个墨家便成为她的复仇大业的牺牲品。
他这人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大的优点,但不是坏人,她不想利用他。
两人都不再说话,云惊华盯着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墨子谦看着她的样子,不敢出声打扰,便只能牵着马看着她,一直默默跟随在她的身侧,仅仅只是这样,他便感觉自己空虚许久的心不再那么空了。
一直暗中跟随着墨子谦负责保护他安全的人,方才因为离得较远来不及出手救那个孝,此时见二人相逢,便又隐回了暗处,远远地跟着二人。
走着走着,走到一家药铺前,云惊华忽然停了下来,淡淡道:“如果不想你的手感染废掉,便进去处理一下吧。”
墨子谦怔了怔,然后笑着摇头,“我没受伤,不需要处理。”
云惊华不语,只是淡淡地瞅着他的胳膊,意思很明显,你怎么不敢把你的手露出来?
他的手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