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那些观众的心在涌动,直到此刻依然抱着一丝幻想,幻想那脊背挺得笔直,器宇轩昂的人是自己,自己家底也很丰厚,自己也能与美人共度良宵。
眼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回廊,众人的心沉沉失落,垂头丧气地去往云裳阁的大门,准备回家蒙头睡觉。
人潮散去,墨子谦暴露在明亮的灯火下,俊朗容颜有些苍白。
如果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或者就算是某个朝廷大员,他都有那个能力去争取,不让她成为他们的人,可如果是太子,或者是丞相,他无能为力,他无力与他们抗争。
太子表兄……难道他看错了,他根本不讨厌她,没有生她的气?
跟着他来的侍卫见他脸色难看,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世子,该回去了。”
回去……
墨子谦抬头看了看二人身影消失的地方,只觉得全身忽然一冷,脑袋有些晕。
侍卫见他身形不稳,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世子,保重身体。”说完又无奈地提醒:“世子,那是太子殿下,我们不可能和太子殿下争的……”
墨子谦心口一堵,闷得有些难受。
在来之前,他早就料定今日会人山人海,而邺城繁华,富商不少,想要成为近日轰动邺城的白木兰的入幕之宾的人定然也不会少,所以他来时命人准备了大量银票,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能以绝对的高脊下其他人,让自己成为她的首选。
他没打算真的要与她共度良宵,只是想和她彻夜长谈,更多的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去,可最后……他没想到宫冥夜和诸葛无为居然也来了,还个个有备而来。
这两人俱是身高位重权倾朝野,他怎么可能和他们争?一旦争,信阳侯府多年来的置身事外和与世无争将变成空谈,墨家几辈人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他身形晃了晃,在侍卫担忧的轻唤里,抬手制止。“不必担心,我很好。”
就算不好,也得马上变好,前方,可是还有另一个人等着他上前问候。
稳了稳心神,深呼吸调节了一下,墨子谦慢慢恢复以往的从容潇洒,温润亲和。
步履沉稳走向诸葛无为和青叶,他笑容倜傥地开口:“朱兄也来了。”
诸葛无为扫他一眼,没有遗漏他眉眼间那残余的淡淡受伤神色,风轻云淡道:“嗯,如今尘埃落定,正打算回去,墨公子是继续留在这里饮酒品茶,还是也打算回府?”
墨子谦愣了愣,眼神有些飘忽,他下意识地想往楼上的方向看去,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在眼前这人面前流露出太多心思,所以他强行压下了心里的冲动,莞尔一笑。
“今日就是来凑个热闹,眼下热闹凑完了,我就打道回府了,先走一步,朱兄随意。”
说完衣袂飘逸地转身,步履从容,他又是那个fēng_liú倜傥潇洒无拘的墨世子。
诸葛无为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眼,淡淡吩咐:“青叶,出去吧,推本公子去马厩看看,不知道云裳阁的马厩如何。”
诸葛无为轻描淡写,青叶放上推柄的手却抖了抖。
主子,你还能想点更夸张的理由不?看马厩?马厩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一堆杂草几匹破马而已。你要是担心你未来的夫人明说不就好了?属下又不会笑话你,你该知道属下没那个胆儿的。
肚子里腹诽着,青叶的表情扭曲极了,瞅着他家主子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青叶,你说本公子如果回头……”那人轻飘飘的话语飘来,他吓得身子一哆嗦,赶紧端正了脸色,一板一眼地推着那人去往云裳阁的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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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楼道的尽头,云惊华在自己的房间前停了下来,轻轻推开房门,侧身道:“长公子,请。”
宫冥夜看她一眼,抬脚跨了进去,冷沉的声音抛给后面的人。“何驰,在外面守着,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
“是!属下遵命!”
云惊华看了眼一身黑衣神色严肃的何驰,缓缓关上了门,最后还上了插削。
房里,没有熏香,也没有其他姑娘的闺阁里常有的轻纱幔帐,唯一算得上装饰的,便是圆桌上花瓶里擦着的几株桃花,花色淡粉,清香幽幽,别有一番风致。
淡淡一扫,宫冥夜便将房中的布局摸了个一清二楚,他举止自然地在软榻上坐下,神色冷峻带点睥睨的姿态斜视着走近的云惊华。
云惊华秀眉挑了挑,对于他这种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态度感觉不是很好,凉凉地说:“长公子这是以布衣的身份来见木兰,还是以太子的身份?若是布衣,请长公子收起你不可一世的姿态,如果是太子殿下,那请您有话便吩咐,木兰洗耳恭听。”
宫冥夜眯了眯眸,眸里有冷光闪过,云惊华瞧见那抹冷意,淡淡道:“看来长公子是以太子的身份来的。”
她说着便在圆桌旁坐了下来,优雅从容地倒了杯茶。
茶是她事先吩咐翠绿准备的,只要楼下的竞价进入白热化状态,这茶便可以备下,此时还是热的,但不似刚泡的茶那般滚烫,稍微放一放便能入口。
她起身端起一杯放在宫冥夜旁边的茶几上,然后便退了回来,神色冷淡地道:“太子殿下有什么话便问吧,木兰有问必答。”
宫冥夜幽幽地看她一眼,问:“你知道本宫是来找你问话的?”
她抬眼,眸色冷淡。“不然呢?太子殿下以为木兰会自不量力地认为你是到这里来寻欢作乐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