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车吧。”
徐柏青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还有零落几点店家的霓虹灯。
宋尚泽沉默的停下车，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话头，开口问，“你对除夕是真心的吗？”
徐柏青被突如其来的心虚敲了一下，但他表面淡定的点了头。
是喜欢，还是不该出现的喜欢。
甚至可能已经不单纯是一种喜欢。
宋尚泽没办法一下子就选择相信或者选择不相信，他不了解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所以谁知道呢。
宋尚泽又问，“除夕答应你了吗？”
徐柏青说：“答应了。”
宋尚泽略微皱了皱眉，“你得先把未婚妻解决了。”
徐柏青点头：“我知道，除夕说过了，等我把婚约解除了，我们正式在一起。”
听见他这样说，宋尚泽脸色便好一点了，他还真怕除夕喜欢他太疯狂太没有原则，甚至到连他有未婚妻都不在乎了就答应他。
“既然你们走到这一步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除夕是我宋尚泽的妹妹，是宋家人，之前过了今天，你也该知道了吧。”
今天那样的场景，徐柏青又不是傻子，宋除夕宋恩明宋尚泽宋乔颜，都是宋，撞在一起，哪有太多的巧合。
“我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知道就行...不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徐柏青摇摇头，“不用了。”
宋尚泽也没多问，任由他下了车。
徐柏青站在一盏路灯下，背对离去的车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烟，他抽出来一根咬在嘴里，点上。
灰蒙的烟雾被风吹开，他整个五官便隐约进去，眼底是外人无法窥探的深沉。
这一带比较偏僻，徐柏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自己的影子，心里放着一部沉甸甸的电影，影片的画面一帧一帧被剥离，缓慢又深刻的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他没有拨通电话叫司机来接的意思，只是寒风里肩膀的伤口突然又疼了起来，牵扯到一片皮肉骨头，徐柏青也没管，任由麻痹的感觉从那里蔓延开去。
他深吸了口烟，吞了几分冷空气。
他太小看宋除夕了，一开始就小看，原本是想养只猫，结果被猫挖了心去。
都说那是邪性的生物，是徐柏青自己不信邪。
控制不住的。
宋除夕果然是宋宁昭亲生女儿，要别人的心都那么轻而易举，徐柏青曾经无数次恨不得想把宋宁昭的坟挖开来吐口口水，要不是始终找不到坟。
就恨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可多讽刺，他还是爱上了那个女人的女儿。
甚至已经不愿意提宋宁昭的名字去诋毁宋除夕。
她那么漂亮，那么不安，浑身反骨，像极了他喜欢的狩猎的唯一标准。
他甚至已经愿意为她神魂颠倒，把自己家族的事情都放下，有意识的去回避他们之间无法抹去的仇恨，好像伤疤盖上了纱布就是平坦光滑的皮肤。
唯一的所幸，或许就是宋除夕的心也稳固的抓在自己的手里。
这是他唯一能得到的慰藉。
徐柏青把燃尽的烟扔在地上碾灭，面无表情的担着浑身的寒意，带着满脑子的心绪不宁，徒步走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