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和黄媛媛说被害人是她妈妈？”段落一问。
“有两点，1、她未成年人，需要监护人在场，2、你这样告诉她，对她伤害太大了。”左乐叹了一口气。
“可这是事实，她迟早要知道。”段落一不解。
“她还是个孩子。”左乐又重复了一遍。
见她态度坚定，段落一便沉默了。
两人回到车上，左乐靠在座椅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自己也差不多是在那个年纪，知道了父母的死讯。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到现在都清晰地刻在心底。每每想起来都是无尽的绝望。
黄媛媛现在这样自信而张扬，快乐无畏，和当初的自己有什么两样。倚仗的就是家庭的幸福。一旦打破，对她来说，又是灭顶之灾。
段落一大约也是猜到了什么，懊恼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
黄媛媛带着疑惑和恼火回了家。
才一进门就听到爸爸黄昭和继母潘然在吵架。
躲在门外，偷听了几句。
“看看，事情成了这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早就和你说了，大不了就赔保险公司，你就和那个疯子划清界限。一直给钱，一直给钱，结果她死了，警察都调查到你头上了！”
潘然语气十分愤怒，话语之中对黄昭都是职责。
黄昭语气紧张，却极力地保持冷静，“处理的很好，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我能不担心吗？我托人打听了，那个段落一。可是个神探，什么都能查到，他从北方都回来了，车祸和周柏家全调查完了，但凡有点脑子，能思考的人都会想到你这里。”
“证据呢？”黄昭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证据？你以为他们找不到？”潘然讽刺，带着一些无语。“你现在最好在警方没有限制你出境前滚出去。反正你也有美国绿卡了，干脆别回来了。过一两年我带孩子们去找你。”
“走？不可能。公司现在所有产业都在国内，你让我走？留下公司谁来管理？两个孩子还小，我爸妈年纪也大了。”黄昭知道潘然的狼子野心，根本不会出国避风头。
“黄昭，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我们夫妻一场，你现在还怀疑我对你的衷心？”潘然起身，更是气愤。“你既然这么无情无义，毫无信任可言，那我直接去警局举报你算了。反正我也算是共犯，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你个疯子！”黄昭听到潘然说道“共犯”这两个字，瞬间爆炸，“你他妈给我闭嘴，两个孩子随时可能回来…”
潘然这才气呼呼地闭上了嘴巴。
但覆水难收，两人都在气头上。纷纷闭了嘴，坐在沙发上剑拔弩张。
黄媛媛站在门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共犯？证据？
爸爸和继母在说什么？难道他们说的事情和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河道碎尸案有关？
黄媛媛很想去问问，可她却咬牙忍住了。
脑子一片凌乱，她行尸走肉一般走到了后院去。坐在后院的竹椅上，做了一个多小时一动不动。
黄橙橙下午回了家，到处找黄媛媛找不到。最后在后院看到了她。
“发什么呆？还在想你的落一欧巴？”黄橙橙笑嘻嘻地坐在对面，打趣黄媛媛。
“橙子，如果咱爸出事了。我们要怎么办？”黄媛媛瞪大了眼睛，认真地问道。
“爸爸能出什么事情？只要咱继母不要作妖，不会有什么风浪。”黄橙橙靠在椅子上，抄起一个苹果一口咬下去，甘甜的汁液在唇齿间流转，心情极好。
黄媛媛什么心情都没有，抓住黄橙橙的手坚定地问，“我是认真的，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你别吓我，家里风平浪静的会有啥事情？”黄橙橙将她的手推开。
“你好好想想，我们还没有成年，以后就是没有爸妈的孩子。爷爷奶奶心里眼里只有二伯一家。这么大的家产怎么办？以后我的读书生活的钱怎么办？”
黄媛媛已经焦灼起了。
她想了很多很多，如果真的是爸爸杀了人。那他就是杀人犯，自己和橙子就要顶着杀人犯儿女的帽子生活。
还能继续在这里读书吗？以后要怎么面对爷爷奶奶，面对二伯家里人？
脑子太乱了，黄媛媛此时已经思考了太多了不是她这个年龄段该思考的事情。
黄橙橙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别发神经啊，老老实实的。不然我告诉爸爸揍你。”
说完，拿着苹果，朝着她吐了一个舌头，大摇大摆地走了。
黄橙橙毫无危机感，而黄媛媛抬头看了看天。
明明是碧色万里，可她知道。黄家的天，塌了。
——
这天早上，左乐还在睡觉。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接起来，听到一个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
“姐姐，我是黄媛媛。”
左乐霍地清醒了，瞬间坐起身来。调整了一下语气说道，“怎么了？慢慢说啊。”
“你能和落一哥哥来一下吗？”黄媛媛恳求道。
“你有什么事情？”左乐问，她担心是小女孩的玩闹，让他们过去耽误时间。
“是我爸爸的事情。我现在太痛苦了，我想让你们帮帮我！”黄媛媛已经在电话那边泣不成声了。喉咙呜咽中透出的绝望无助。
“好的，我和段落一晚点去找你。”左乐轻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