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茂才能成为东南省最牛的处长,也不是浪得虚名,自有他特殊的才能,至于他利用手里的职权,与龙若尘沆瀣一气,浑水摸鱼,财源滚滚,暂且只能另当别论了。
楚天舒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又告诉郎茂才在名流大酒店订的房间号。
郎茂才客气了两句,说要赶紧去约那些新闻界的头面人物,再要晚了,估计他们的饭局就已经被人预订了。
挂了郎茂才的电话,楚天舒赶紧向伊海涛汇报。
“真的,这么快就解决了,”伊海涛起初还不太相信,他让楚天舒不要挂电话,把苏幽雨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她帮着上网演示了一番,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把苏幽雨打发走了之后,伊海涛问:“小楚,你立了一大功啊,说说,这次花了多少钱,”
楚天舒知道,那年仪表厂下岗职工堵马路的事就曾经闹到了网上,动静还沒有这一次大,为了摆平此事,各路人马出动,宣传部花了二十多万,市信息办花了十多万,政府办花了五六万,还有几笔钱闹不清哪方面花的。
反正简若明接手国资委之后,各个部门以维稳的名义报销的费用接近了一百万,最后都在仪表厂改制费中列了帐,全是时任办公室副主任的楚天舒经手办的手续。
事情平息了,参与的人个个抢功,都说自己花的钱起了作用,最后反正事情摆平了,也沒谁去追究钱到底怎么花了。
这一次來之前,市委副书记郭鸿泽就让市委宣传部以这个名义申请了一笔专项经费,开口就要了五十万,信息办也申请了二十万,都是伊海涛签字从财政划拨的钱。
如果楚天舒说只花了十万一天之内就摆平了,传出去恐怕不是功劳而是罪过,以前操办这些事情的人都要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更要命的是,以后还有类似的差事,毫无疑问还会落到他的头上。
以楚天舒的性格,他打心眼里不愿意去办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如果此次不是涉及到伊海涛,他也不会硬着头皮來搞这次公关,幸亏向晚晴有人脉有渠道,卫世杰有经验有实力,要不然的话,自己和骧陶市刘部长的欲哭无泪沒什么两样。
楚天舒迟疑着说:“我大致拢一拢,几个方面都走动了一下,加起來大概有……”
他停下來作沉思状,另一手向卫世杰比划。
卫世杰一直在一旁关注楚天舒给伊海涛打电话,马上明白楚天舒在问报多少帐,他伸出了三个指头朝楚天舒晃了晃。
伊海涛还等着回话呢,楚天舒來不及细想,只得大着胆子说:“跑了一整天,今晚上还有请一请新闻媒体的头头,方方面面都花了一些,大致估算了一下,总数不会超过三十万吧,”
“不多,”伊海涛立即说:“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快就摆平了,花了还不到三十万,比起以前花的那些冤枉钱來,已经够便宜的了,哎,小楚,你身上哪來的这么多钱啊,”
楚天舒如实回答说:“报告领导,我把卫世杰带过來了,”
“好,你告诉小卫,我会给少磊打电话,这钱让他在江北开发区想办法解决,”说完,伊海涛又突然问:“小楚,你什么时候能回呀,”
“晚上还要答谢一下新闻口的几位领导,明天早上还得到省委几个部门表示一下谢意,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明天十点左右往回走,中午应该能到吧,”楚天舒忍不住问:“领导,有事吗,”
“事情办得这么圆满,各方面都必须要感谢一下,不能让省里的领导说我们青原市不够厚道,麻烦解决了一拍屁股就走了,”伊海涛沉吟了一下,说:“小楚,你先别管其他的了,忙完了尽快赶回來吧,”
伊海涛沒有多说,楚天舒自是不便多问。
这点规矩,当了大半年秘书的楚天舒不会不懂。
挂了电话,楚天舒这才觉得不太对劲儿,埋怨起了卫世杰:“老卫,你干吗让我报这么大的虚帐,”
“报虚帐,”卫世杰把嘴一撇,说:“如果像刘部长那样公事公办,拖多长时间我不去说,到最后各方面打点的钱,绝对不会低于三十万,还有,今天晚上请新闻界的头头,你能让人家空着手回去,再说,以前类似的事情花了多少,你只说三十万,我还嫌说少了呢,”
“干吗,”楚天舒瞪着他,说:“老卫,你还一套一套的了,我看你就是赚钱有瘾,这么做,与郎茂才有什么两样,”
卫世杰说:“这钱我不赚,还是你的,”
“不要,不要,不要,”楚天舒一连说了好几个不要,两手还來回地摇摆,好像这钱是一头张着大嘴的鳄鱼,会咬了他的手指头一般。
卫世杰一笑,说:“你不要拉倒,我捐去,”
楚天舒不做声了。
多出來的十多万元,肯定属于不义之财,就算是买青花瓷瓶花的十万块,实际上也说不出个道道來。
龙若尘连张写价格的纸条都烧了,自然不会给开**
虽然心里像明镜儿似的,郎茂才绕着弯地做了个权钱交易,但是,真正从证据上來说,也未必站得住脚。
做古董生意,看错了眼损失几百上千万的大有人在,青花瓷瓶是你自己自愿要买的,谁也沒有强迫你,郎茂才甚至到最后连看都沒看这件东西一眼,凭什么说人家做了见不到人的交易呢。
还有,如实汇报,以前在类似事件中花了钱而且花了大钱的人,例如郭鸿泽,肯定要恨死他,这等于是变相揭了别人的老底,影射他人在其中吃了黑,卫世杰说把多花的钱捐给贫困山区的学校,看來还是个沒有办法的办法。
看楚天舒愁眉苦脸的样子,卫世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