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海涛起身迎了出去。
黄如山和苏幽雨紧随其后。
付大木和马兴旺对视了一眼,扔下盒饭,跟了过去。
冯紫辰很兴奋,抓起摄像机冲了上去,帮她拎器材的小伙子也不甘落后。
一位县里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农妇。
“我要见伊市长,”农妇抬起头來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着我,”
书记马兴旺上前说:“大嫂,我们是县委县政府的,这位是市里來的伊市长,”
那农妇走近來,问:“伊市长,你是市里來的伊市长,”
伊海涛说:“是的,我叫伊海涛,”
农妇突然跪到了伊海涛的面前,含着泪说:“伊市长,你是青天大老爷啊,上次我家老头子挨了打,受了伤,多亏了你替我们做主,县里给我们出了医药费,还给了误工补助,我们全家都感激你呀,”
伊海涛突然想起了城管伤人的事,为此,他还向县长付大木发了火。
此刻,看到这位农妇得到了一点补偿竟然向他屈下了双腿,他忙扶起她说:“大嫂,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政府有些工作人员素质不高,让你们受苦了,”
“不是的,不是他们的错,”农妇慌忙说:“都怪我和老头子不好,是我们先动手的,不怪他们……”
“嗯,怎么回事,”伊海涛纳闷了,回头去看付大木。
付大木正在和黄如山说话,好像是在向他介绍相关的情况。
马兴旺说:“大嫂,市长问你怎么回事呢,你好好跟市长说说吧,”
农妇战战兢兢地说:“是我家老头子用秤砣砸了他们的脚,我也撕破了他们的衣服,他们就推了我家老头子一把……市长,真的不怪他们,他们也沒有收缴我们的东西……他们已经给我们赔礼道歉了,市长,你就饶了他们吧,”
伊海涛有些糊涂了,难道,打伤老农真不是城管人员的错,抑或是他们道歉的诚意感动了农妇一家。
马兴旺说:“大嫂,你可不能包庇他们啊,伊市长说了,一定要严肃处理,”
农妇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哭着说:“市长,我求求你了,你不能处理他们啊,真的不怪他们,是我们不该占道卖核桃……呜呜……”
“快起來,快起來,”伊海涛弯下腰來,双手搀扶着农妇。
农妇挣扎着说:“市长,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起來了,”
马兴旺走了过來,厉声道:“市长扶你起來,你还装什么疯,卖什么傻,”
农妇楞了一下,乖乖的起身了。
马兴旺大声教训道:“城管打人就是不对的,县里一定要彻底调查,根据情节轻重严肃处理,谁求情也不行,还有,你儿子带人跑到市里堵了市政府的门,耽误了伊市长和其他市领导的工作,这也是错误的,”
农妇被吓蒙了,低着头站在一旁,两手捏着衣服角,不知所措。
慰问团的成员、县乡两级干部和围观的群众面面相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马兴旺趁机口沫横飞,大讲特讲伊市长带队來慰问,还带來了救灾物资和帮扶资金,以后如何还有谁带人去市里闹事,那就太沒有良心了,对不起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更对不起伊市长。
这时,楚天舒带着罗玉彬、郑志国等人扒开人群,走到马兴旺面前,冷冷地说:“马书记,你表演得很到位了,好戏可以收场了,”
马兴旺顿时傻了眼,面红耳赤地望着楚天舒,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來。
正在与黄如山东拉西扯的付大木,悄悄退后了一步,躲进了人群之中。
楚天舒转头对农妇说:“大嫂,你快回去吧,家里还等着你一起吃饭呢,”
农妇尴尬地四下张望了几眼,低着头挤了出去,慌慌张张地消失在学校的门外。
杏林乡的乡党委书记连忙挥舞着手,冲着围观的村民吆喝道:“散了吧,散了吧,都回家吃饭去,吃饭去啊,”
伊海涛沉着脸,甩手转身进了教室。
马兴旺和付大木灰溜溜地跟着进來了,舔着脸站在了伊海涛的面前。
其他人很知趣地站得远远的。
伊海涛问道:“怎么回事,说说吧,”
“伊市长,我错了,我向你检讨,”马兴旺结结巴巴地解释说。
原來,打人的城管人员当中有一个叫黄冠的,是马兴旺的亲外甥,他姐姐就这么一个独生子,听说要严肃处理,搞不好还要坐牢,堵在他家里哭着闹着好几天,马兴旺的态度很坚决,市里的领导都过问了,必须要处理。
他姐姐抢着菜刀要自杀,马兴旺的老婆被逼无奈,偷偷跟他姐姐说,伊市长过几天要來慰问和调研,如果能让挨打的老农來向伊市长求情,或许还有从轻发落的希望。
他姐姐听了,昨夜里带着礼物上了老农家的门,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农妇心一软,才上演了刚才这一出好戏。
“太不像话了,”伊海涛气愤地说:“老马,你身为南岭县的一把手,自己的亲属都管不好,你还怎么带领全县几十万人民走上致富之路,”
马兴旺唯唯诺诺,不敢再辩解了。
“老马,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耳朵根子不能软,你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记不住呢,”付大木埋怨完马兴旺,又陪着笑对伊海涛说:“伊市意识过于浓厚,拐弯抹角的亲戚又多,这方面的工作难度确实有点大,”
“行了,老付,不说了,这些情况我都清楚,”伊海涛不耐烦地打断了付大木,说:“我的意见是,你们县里的领导认真调查研究一下,统一认识,正好利用城管打伤老农这件事,好好杀一杀这股只讲情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