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冷冷地看着他,突然想起办公室里装有窃听器的事,便微微一笑,故作诧异地说:“顾总,签字还有润笔费,那我更不能签了,我抢着签了,岂不是挡了别人的财路,”
顾远才愣住了,旋即笑成了一朵花,含糊其辞地说:“其它的……请您放心,我们都会照顾到位,楚书记,将來打交道时间长了,您就会知道,宏建公司是讲信誉,够朋友的,”
楚天舒似笑非笑地瞪着他。
顾远才心里一阵发毛,暗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半晌,楚天舒拉开抽屉,拿起卡扔给他,严肃地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顾总,宏建公司把河道和堤防工程保质保量按期完成,就是最好的讲信誉,够朋友,”
顾远才说:“楚书记,公司前期垫付了不少的资金,如果能坚持,我们也就咬牙挺着了,现在确实周转不开了,前些日子就因为资金紧张,材料到不了位,已经被迫停工了,”
楚天舒指着桌子上的卡,说:“顾总,宏建公司有钱办这种卡,沒钱买材料,这话站不住脚啊,”
顾远才沒词了,说不清心里是股什么滋味,他磨磨蹭蹭半天,再次央求道:“楚书记,您就行行好吧,工地上几百号民工还等着发工钱呢,”
楚天舒冷笑道:“抱歉,这个字我真不能签,你对你的公司和民工负责,我也要对南岭县和我自己负责,”
顾远才见來软的不行,就换了一副强硬的口气,说:“楚书记,通天河清淤和堤防加固工程是省市都挂了号的重点工程,一旦影响了工期,宏建公司可负不起这个责啊,还有,民工工资再拖欠下去,恐怕就不是停工那么简单了,”
“顾总,你这是威胁吗,”楚天舒皱起了眉头,说:“我告诉你,耽误了工期,宏建公司必须承担违约责任,造成恶劣后果的,还可以依法追究相关责任人的刑事责任,拖欠民工工资,影响社会稳定,作为法人代表,你是第一责任人,”
顾远才哑口无言,手里拿着单据,迟疑着,还有些不甘心。
楚天舒毫不犹豫地伸手指着门,说:“请你出去,”
“楚书记……”
“出去,”楚天舒冷声道:“敢威胁我的人,我一概不欢迎,”
“好好……我走,”顾远才脸色瞬息数变,最后还是回归商人本色,讪笑着向外退去。
“请带上你的东西,”楚天舒指着桌上的卡,补了一句。
顾远才强打笑脸,一边加快脚步朝外走,一边装糊涂道:“我沒什么东西啊,是楚书记您自己的……”
“滚,”楚天舒拿起桌子上的钻石卡,“啪”地扔到了顾远才的脚下。
声音越來越大,走廊上传來了脚步声。
“干什么,鬼鬼祟祟的,”门外传來了柳青烟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
顾远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卡,灰溜溜地走了。
柳青烟走进了楚天舒的办公室,关上门,小声道:“楚书记……”
楚天舒怒容满面,呵斥道:“柳青烟,你这个主任是怎么当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來敲我的门,”
柳青烟不知道楚天舒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一下子愣住了。
楚天舒抓起笔,迅速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放在了柳青烟的眼前。
“办公室装了窃听器,”
柳青烟大吃一惊,立即明白了楚天舒的意图,小心翼翼地解释说:“楚书记,他來之前,彭局长给我打过电话,我……”
楚天舒继续发火道:“我这里是菜市场吗,谁想來就來,还有沒有一点规矩,”
柳青烟说:“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楚天舒冷“哼”一声,说:“你们是不是都得了宏建公司的好处,到处给他开方便之门,”
柳青烟急了,说:“楚书记,你批评我不该让他來敲你的门,这我可以接受,但是,你不能随意侮辱我的人格,我又沒有权力卡住他们的验收和拨款,他们凭什么会给我好处,”
“你什么意思,”楚天舒不满地质问道:“莫非你说我有权卡住他们,就能得到他们的好处,”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沒那么说,”柳青烟气鼓鼓地回答:“我只保证,我沒有收任何人的好处,别人收沒收,和我沒关系,”
楚天舒把文件夹一摔,大声问:“柳青烟,你这是什么态度,”
柳青烟毫不示弱,马上说:“楚书记,你是领导,我应该对你有一个好态度,但是,你要冤枉人,我就是这个态度,”
两人正呛呛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來。
楚天舒拿起话筒,电话里传來财政局长彭宝銮的声音:“楚书记,宏建公司的工程款项按规定我们可以拨付了,他们确实资金很紧张……”
楚天舒冷哼一声,大声说:“彭局长,宏建公司是不是资金紧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他们真到了过不下去的地步,早就可以找大木县长签字拨付,还用得着等我回來吗,”说完,他不给彭宝銮说话的机会,“啪”地压下了电话。
楚天舒在看柳青烟,她拿着刚才那张纸在偷着乐,他探头一看,上面又多了一行娟秀的字:“以后只能书面交流了,”
果然不出所料,楚天舒与耿中天、杨富贵、顾远才和柳青烟等人的全部对话,通过窃听器一字不漏地都传到了设置在薛金龙办公室里的接收器里。
晚上十点,“南岭风光”会所的密室里。
付大木、陶玉鸣、薛金龙和白存礼一起听了一遍楚天舒下午在办公室与众人的对话录音以后,心情都十分的郁闷。
付大木尤其的恼火。
耿中天为了力推霍启明,竟然去找楚天舒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