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郡王恶狠狠地看着庄郡王,心里暗骂:“老狐狸,你的枪口转得倒是快,这么快就报上二哥的大腿了。”
庄郡王说完这番话,当然不忘看东安郡王一眼,回给东安郡王一记老辣的眼神:“侄崽子,你跟你叔斗,还嫩着点儿。我能捧你,就能摔打你!”
毅亲王不说话,天花这个理由确实足够充分。东安郡王的弘宣没有出过天花,这是没有想到的短处。
宗室中几位年老的王爷也开始有些松动,暖阁外机要大臣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太后,老二是恭亲王一脉,多少有些不合适吧?”毅亲王看局面有些反转,试图又拿血统说事儿。
没想到这一句话,北平王,庄郡王两人异口同声说:“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太祖的嫡亲骨血。”
西宁王感激地望了一眼北平王,然后迅速巡视了东安郡王和毅亲王。
“老二这些年也是太委屈了,当年恭亲王,我三哥英年早逝,先帝顾念老二孤苦无依,兼之宫中多年无子,所以才养进宫里,当时先帝并未说过要撸了恭亲王这顶世袭罔替的铁帽子,如今老二也三十多了,朝廷是不是不能再让他顶着郡王的头衔?”
东安郡王不满地说道:“今儿议的是皇长子,又不是铁帽子王,不要老是东拉西扯。”
庄郡王不以为然地说:“正是有人质疑老二的血统,我才说这些话。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先帝的胞弟,太祖的亲儿子,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庶子?我倒是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尊,什么是卑?”
东安郡王反诘道:“自古立嫡立长立亲,这三条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庄亲王枯瘦的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不屑一顾地说:“你说那是立太子,如今是立皇长子。用不着那么大的规矩”
这一句话把东安郡王的心子戳破,气得东安郡王直翻白眼。
北平王也说:“既然是皇长子,又不是太子,我选弘悦,而且刚才被七叔这么一提醒,朝廷是不是也该给二弟换上恭亲王的帽子,毕竟父皇过世之前,可没说过要撤了恭亲王这个王位。”
“老大说的对,铁帽子王,世袭罔替,朝廷若是不给老二加封,那剩下的几位外姓铁帽子王心里也不安。”庄郡王说。
“正是,七叔果然圣明,朝廷连自己兄弟的铁帽子王都捏着不给,另外几个铁帽子还怎么跟朝廷休戚与共?”
“这话不假,朝廷不能再等了,若不赶紧加封老二,只怕外边儿几位铁帽子王心里早就敢怒不敢言。”
北平王,庄郡王叔侄两人,一唱一和,全然不顾东安郡王和毅亲王两叔侄脸上的惨淡。
外间一个机要大臣,战战兢兢地说:“比起皇长子,西宁王确实该加封了。”
太后顺声望去,正是紫宸殿首席机要大臣,吏部尚书张秀庭。
“张大人不必站在外面,进来坐吧!”太后发话。
张秀庭垂首进入暖阁,早有小太监搬了一把椅子,挤在上座之中。
太后示意张秀庭不必多礼,赶紧入座,待坐定,开口问道:“张大人也说说吧。”
“回太后的话,微臣刚才在暖阁外面,听到几位王爷的争执,为的是皇长子的事儿,微臣斗胆,窃以为还没有到非立皇长子不可的地步。”
东安郡王不等张秀庭说完,劈口劫话,说道:“张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这些人都吃饱了没事干?还是要在群臣面前显摆一下你自己与众不同,大家都说要立皇长子,难道大家都错了吗?”
张秀庭不紧不慢地说:“几位老王爷和几位爷心里装着国祚万世万代,微臣心里知道。皇长子不是不立,只是还没到时候。”
“你胡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还不是时候,弘宜都十八了,再过几年弘悦弘宣也都要大婚了,非要到那个时候才行吗?”
“三爷息怒,您听微臣慢慢说。”
“你说,我听!”
“回太后的话,微臣斗胆,今儿说句犯上的话,还请太后不要伤心动气。”
太后和缓地说:“张大人,你是紫宸殿首席大臣,心里自然装着皇上和朝廷,哀家不会怪你的。”
“多谢太后体恤,微臣就直说了。”
东安郡王知道张秀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愤愤地拿起茶杯,一看杯子里没有水,大声喊:“加水,加水,本王的茶盅都干了。”
张秀庭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悠悠地说:“皇上正当盛年,之前薛贵嫔,也就是之前的彤贵妃彤昭仪,曾经怀有身孕,这就说明皇上是能生养的。这几年或许是国事繁重,龙体有些倦怠,只要假以时日调养,后宫必定能子孙繁盛。”
“张相,你今儿怎么说起皇上的宫闱之事,你害不害臊!”东安郡王心怀叵测地挑拨。
张秀庭不羞不臊地直起脸,一脸正气地说:“皇上的家事,就是国事,我为丞相,为何说不得?我说的都是实情,在座的谁的心里不明白?说这些堂堂正正的话,我又为什么要害臊?”
一连三个反问,把东安郡王反诘地无言以对,东安郡王又准备用粗俗的语言攻击张秀庭,不料被张秀庭一口堵住:“三爷,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先别开口。我只问你,你大张旗鼓地撺掇几位老王爷过来,又把我们一干机要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张秀庭,你放屁!我撺掇谁了?”
“三爷,有话好好说,你是天皇贵胄,不是市井流氓,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