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戾气令我举步维艰,我还是尽量保持着正常的走姿朝小哥哥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好像耗尽了我所有力气。
好在头上插着小哥哥送我的金簪,上面的红莲业火帮我化去了不少戾气,不至于太伤我身体。
大白紧跟在我身边,不停地冲充满敌意的魔兵们呲牙。
魔兵们对我还是有所忌惮,不,好像是忌惮我手里的魂音。他们站得远远的,但却没有散去,都拿着弓箭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这魔界果真不是人能呆的地方,越往里走就越冷,但却看不到冰天雪地,是那种让人抓狂却又看不见的干冷。
寒风如刀子似得呼啸而过,刮得我一张脸生疼。若非小哥哥近在咫尺,我怕是一步都坚持不下去。
但小哥哥似乎没有看到我,他就静静站在山峦上,宛如一尊风化了的石雕。被风扬起的衣袂飘飘,瞧着好生凄凉。
他眼睛上还缠着白绫,想来也是看不见我的。
“小哥哥,小哥哥……”
我走不动了,站在山下声嘶力竭地喊他,然而他置若罔闻。倒是把周遭巡逻的魔兵给引来了,个个都凶神恶煞的,对我很有敌意。
我不敢往前走了,一来摸不清魔界虚实,二来小哥哥没回应我。我只有拼尽力气喊他,也不晓得因为什么,他听不见。
“贱人,别浪费力气了,山上有结界,尊主听不到你喊话的。”
凉凉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无比刺耳,却也十分熟悉。我霍然回头,看到二长老手握一只魂瓮缓步走了过来,声音是魂瓮里发出来的。
我顿时呆若木鸡,问二长老,“是你在养沈漓的精元?”
“错,是尊主亲自用精血供养我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他心里有我,你这贱人却偏偏不信,呵。”
沈漓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而且我听得出她灵力十分的充沛,可见小哥哥不光是用精血养了她,还给了她不少灵力助她早日修出元神。
他果真心里有这个龌蹉女人么,那又何必在我面前献殷勤?
我抬头望着依然如石雕一般站着的小哥哥,满腹的心疼瞬间化为乌有。我还是不应该来的,否则也发现不了这个事实。
不知道,心里就不会难过,也不会失落。
但在沈漓面前,我又不想认输,便嘲讽了她一句,“沈漓,你不用处心积虑在本王面前证明小哥哥心里有你,本王与他早就互不相干,你尽管享受你的幸福感和优越感,没有人羡慕。”
顿了顿,我又补了句,“噢对了,你既然已经成了这么个尊容,就还是消停些。本王的大白如今已经是鬼神,素常喜食高阶的精元,你可要小心别被它误吞了,毕竟这世上没人会为了你将它开膛破肚,对吧?”
沈漓顿时怒急,吼道:“贱人,你不过是魔界与仙界争斗中的一颗棋子,为六界所憎的傀儡,你得意什么?”
“咳!”
二长老忽地轻声咳了一声,沈漓顿时没声音了。
我心里倒是起了几分疑惑,觉得沈漓说的并非毫无根据,毕竟她这种讲话不经大脑的人,祸从口生的概率很高。
棋子,傀儡,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可偏偏,我又信她的话。
我嘴上还是不服的,冷呲了一声道:“是棋子,就证明还有利用价值。人活一辈子,不外乎就是发扬自己最大价值,本王为何不能得意?”
二长老忽然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道:“冥王殿下如果没别的事情还请离开吧,素来魔界与其他五界就不邦交,也就不留冥王殿下做客了。”
其实我也特别想就这样转身离开,却又不甘心辛苦来这里一趟。无论如何,我也是要跟小哥哥见上一面。
于是我拿出魂音吹了道乾坤符,直接将山上结界破了。随后我跨上了大白的背,准备让它送我过去小哥哥那儿。
二长老脸色一沉,挥手让所有魔兵全都拉开了弓,齐刷刷对准了我,“冥王殿下,你这是要硬闯我魔界?”
我阴森森扫了他们一眼,将魂音转了转,“本王只是想见一见魔尊,别无他意。谁要是想找死,尽管攻过来!”
我料想他们也不敢对付我,且不说我是小哥哥前妻,单就阴司冥王的身份也不是他们能轻易撼动的。
所以魔兵们虽然一直蠢蠢欲动,但始终没朝我进攻。
大白几番纵跃将我托到了山峦上,已经累得四脚打颤。
我将它收回了锁魂铃里,怔怔地看着小哥哥的背影。他其实知道我来了,因为他负于身侧的手拳头紧握,他很紧张。
我缓了一口气,吃力地朝他走了过去。
这山峦上又冷又凶煞,戾气比麒山云顶强大太多了,震得我满身的血液都仿佛是在逆流一样,难受得无以复加。
“回去吧七儿,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哥哥终归是不忍心我如此艰难地靠近他,跟我讲话了。不过他始终没转过身来,想必是怕我发现他的异样。
“我不回,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我自然是不听的,仍旧一步步朝他靠近,我就是要看看他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我想不通,他可以为我付出所有,却为何偏偏执意要留着我最憎恶的人,还不惜用灵力助她早修元神。
“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你还来这儿作甚?”小哥哥又道,但语气却冷了几分。
我冷呲道:“是啊,我们已经解除婚约,可以自由男欢女爱。我来这儿只是告诉你,我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