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夭夭眼巴巴看着他,类似于刚出生小狗仔那种湿漉漉朦胧胧,懵懵懂懂,不知身在何方的茫然无措,彻底萌化了唐南意。因萧冉一番胡言乱语衍生出的阴郁之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他情不自禁吻了吻唐夭夭的眼睛。
“没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
“当年欧阳茉未婚先孕,后又查出那人已有家室,堂堂欧阳家小姐莫名成了第三者,这对门风严谨的欧阳家来说,不蚩于一个耳光。
直到欧阳茉捍卫欧阳家清誉自溢之后,这件风波才渐渐平息下来,被欧阳老先生压了下去。对此,欧阳家的人无不讳莫如深,连同你也一并敬而远之。”
难怪了!
难怪在本尊的脑海中,基本没什么关于欧阳家的记忆,不要提什么感情甚笃了,就连欧阳老先生、老夫人的模样都有些模糊。欧阳家的人这么多年对她不管不顾,不念不问,对欧阳茉的死三缄其口,应该是把她和欧阳茉一并当作是一种耻辱了吧!
欧阳莞正深知这一点,所以从不带她去外祖家走动,是不想她感受到外公外婆、舅舅舅妈的冷漠,还有表哥表妹的嘲笑?
只因年少无知犯下的错让家族蒙了羞,所以活该被家族毫不留情的舍弃?活该自尽而死也洗不清一身的罪孽?活该唯一的骨血也遭人唾弃?
欧阳茉,用生命捍卫欧阳家的名誉和尊严,可她的亲人又做了些什么?
不是说当年欧阳老先生最疼的便是这一双明珠,对小女儿欧阳沫更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么?到最后欧阳茉连命都没能保住,就是这样疼得?
呵呵!是疼她们平步青云后,身上所能换算的价值吧!
欧阳莞嫁给唐家长子,生下长房长孙,唐大夫人位置安稳如山。所以如今,她依然在欧阳家占有举足轻重的分量,堪称欧阳家的骄傲!反观欧阳茉,不知道每年清明时分她的墓碑前是否能收到一束来自欧阳家的花?
世态炎凉什么的,总是让人心寒……
看到唐夭夭脸上讽刺而凉薄的笑,唐南意不用猜也知道她在冷嗤些什么,伸手抚平她不自觉褶成小丘的眉心。
“他们欠你的,我总会讨还回来,犯不着为这些烦心。”
唐夭夭沉默半响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将唐南意的手拉下来摊开,张开自己的手覆上去。单看还觉不出来,这样放在一起比一比立刻能看到,她的手只能够到他指第二个节口处,背面看完全被握在他手心,看起来格外有爱。
她为这个小小的发现,满足得咯咯了两声,随即在唐南意再次无可奈何的目光中,正色道。
“不用,他们并不曾亏欠我,他们真正亏欠的人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再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还有什么意义呢?
以前我们没有任何交际,以后我也不想要跟他们有什么纠葛牵扯。”
一字不落听完,唐南意沉眸深深看着唐夭夭,长长呼出一口气,重新把她搂进怀里。胸臆中溢出一丝轻叹,满足到不可思议。
“嗯,都听你的。”
他的小傻蛋其实一点都不傻,甚至比很多人都要通透。
在乎的人,她会不遗余力抓紧,撒娇卖萌耍无赖就是不放开。厌恶的人,呲牙咧嘴张牙舞爪,用尽一切手段反击战斗。无关紧要的人,懒得搭理懒得教训。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会为无关痛痒的人和事,失去理智。也不会自持几分公平正义,便浑身热血替天行道。
就像她心疼真正的唐夭夭,也为欧阳茉感到不值,但不会因为微渺的同情心让欧阳家不痛快。别人的恩怨情仇,她从来不给自己干涉的余地。
“可是这一切,又是怎么跟萧冉扯上关系的?”
唐夭夭犹自不解,还嫌弃唐南意胸膛硬邦邦的,在他怀中不时蠕动寻找一处柔软些的地方。唐南意差点被她无意识的动作扰乱了心思,急忙抱起唐夭夭往上提了提,让她的小脑袋枕在肩膀上,总算伺候人舒服了不乱动了。
“你心里不已经有一个答案了么?”
唐南意并不从正面回答,把玩着她垂下来的头发,青丝缠绕在指尖,有种说不尽的缠绵之意。唐夭夭心里暗啐了他一句,老狐狸!猴精猴精,又卖关子,痛痛快快告诉人家是会怎样!
不过那都是在人看不见听不见的地方偷偷进行的,还指着人大爷揭秘真相,唐夭夭现在也只能好声好气侯着,当下点点头。
“是有,我乱猜的。”
“说来听听。”唐四爷现在无比悠闲惬意,这种逗傻蛋的玩儿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唐夭夭别无他法,只好一五一十说了。
“既然是欧阳家密莘,那么知道的也就几个当事人。欧阳家一定不可能了,那么还剩下的可能只有一个——当年辜负了欧阳茉的人!”
唐夭夭抬起脑袋,瞪大眼睛一脸求知欲:“当年那个已有家室还在外招蜂引蝶,欺骗了欧阳茉的情感不负责任,直接销声匿迹的人渣到底是谁?”
听着唐夭夭蹦豆似的一连串形容词,惨不忍睹的评价,那副同仇敌忾的模样,自己被辜负了也不过如此。对比欧阳家不瘟不火的态度,她的架势像是只等知道名字,就去要立刻冲上前找人拼命!
唐南意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太阳穴,已经可以预见到,招惹上小狐狸那人绝对完蛋了!敛神凝眉,淡淡启唇把人爆出来。
“萧泽砚,萧冉之父,萧氏现任家主。”
萧泽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