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进祠堂,便看到了陆柏林那张黑风沉沉的脸,双手杵着拐杖,一身黑衣,活像是阎罗殿里的阎王爷。
“老先生。”
陆柏林不承认唐之芯的孙儿媳身份,唐之芯便唤他老先生,她身姿笔挺的站在祠堂的大厅中央。
不卑不亢。
模样中又透着几分乖巧。
陆柏林则是怒火中烧地问她:“你可知道,我为何把你叫到此处?”
“知道。”
唐之芯欣然点头。
“因为我误把泽宇当温升,用辣椒油泼他,伤了他的眼睛,而他,是您最宝贝的孙子,老先生心疼了,要替他报仇,处罚我。”
陆柏林眼睛眯了眯,怒焰一路野蛮生长,他极力忍住想要一拐杖敲死唐之芯的冲动,大声问:“仅仅如此?”
唐之芯微诧。
“还有别的原因?”
她清楚的记得,最近只有这件事踩了陆柏林的雷区。
“泽宇为你在某酒会上和人大打出手怎么回事?”陆柏林介意陆泽宇和陆之岩一样在意唐之芯。
唐之芯面色一怔。
“老先生,为什么这种事您也要生气?您就这么讨厌我吗?就算那晚险些被轻薄的女子不是我,是个陌生路人。
泽宇遇见了,也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唐之芯以为陆柏林觉得她该死该被人糟蹋,所以陆泽宇不应该救她。
“我不气他救你,我气的是,不守妇道的你,水性杨花,都已经是之岩的女人了,还是子默妈咪,你祸祸了我一个孙子不够,还要来祸祸我另外一个。
唐之芯,我到底是小瞧了你,比起晏静恬,你段位更高,心肠更歹毒。”
唐之芯恍然大悟,立马澄清道:“老先生您为什么要这样想?加上昨天电影院,我和泽宇见面的次数总共都没有超过三次。
且不说我只爱之岩一人,单凭泽宇是白幂心上人这点,我和泽宇,都绝对不会有任何逾越规矩的行为。”
她和陆泽宇?
怎么可能?
拜托,脑洞不要开的这么天马行空好不好?
知孙莫若爷。
何况还是陆柏林这种从小看着陆泽宇长大的爷爷。
他比唐之芯了解陆泽宇。
陆泽宇从小就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尤其是在女人这件事上。
英雄救美?
从未有过,陆柏林记得很清楚,儿时有个女孩子喜欢他,前来家中做客,玩耍时不小心掉进了泳池。
当时陆泽宇就表情淡淡的看着那女孩,并未伸出援手。
事后,他还责骂陆泽宇,这样子对女孩子,以后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陆泽宇并不是对每个女人都温柔善良。
由此可见,唐之芯在陆泽宇心中是不一样的。
陆柏林气的就是这个。
他虽然不喜欢陆之岩,却也不想看到他们兄弟二人为唐之芯反目的事情发生。
陆泽宇病了这么多年,公司的经营大权全在陆之岩手中。
他们兄弟二人若如不反目,陆之岩或许会顾及兄弟情谊,把经营权还给陆泽宇。
一旦陆泽宇和唐之芯传出了绯闻,让陆之岩对陆泽宇生出了芥蒂之心,陆泽宇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拿回经营权,就绝不可能了。
“还认识这个吗?”
倏地,陆柏林放下拐杖,从祭台上拿起了一个长满了倒刺的鞭子,看得唐之芯心尖一抖。
“认得。”
“怎会不认得?您生日那天,我初次见您,因为不知子默对海鲜过敏,我给他吃了海鲜,害他发病入院,您当初就是拿着这条鞭子来医院处罚我的。
还记得那天,是之岩拼尽全力护了我,也正是因为他不顾一切的保护我,我的心被他溶化,爱上了他,说起来,我和之岩如今感情这么好,还得感谢老先生当初的刁难。
如果不是您老人家当时坚持要体罚我,我和之岩的感情不会加温的这么快。”
“……”
陆柏林嘴角剧烈的抽了抽,心里气的要命,当初他看不上唐之芯,希望陆之岩和姜白幂在一起,费尽心思想要拆散他们,结果却弄巧成拙。
“所以,老先生今天,打算用这个鞭子继续抽打我,完成那天没有对我做到的处罚吗?”
唐之芯笑问着,面色淡淡的。
一副云淡风轻,看淡了人生,什么都不带怕的表情。
一向沉稳的陆柏林,难得失控:“好一个妖言惑众的狐狸精,做错了事不知悔改,还字字诛心,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我这鞭子不抽你,抽谁?”
说罢,就高高的举起了鞭子,唐之芯面色从容的看着陆柏林,看着他手中的鞭子离她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