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段立峥在秋闱大比里败给我,退婚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也没必要要一个比我还要弱的男人嘛。”少女背光而立,脸上挂着淡淡微笑,认真地说到。
秦氏想到当时的画面就心头火起,面容扭曲起来,不过旋即像是想通了什么,眉目又舒展开来。
她看着面前同样愤怒的女儿,安慰道,“这女子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厉而已,也算是留下了个把柄。”
秦氏嘴角扬起,“也许别的夫人只会将其当做小女子的气话,但我之后追问了,如果她参加不了秋闱,更遇不上我儿又该如何?”她掩嘴而笑,“你猜她怎么说?”
段芷云急切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眼里的催促之意不言而喻。
“她说那自然是算她输,也会把婚书归还。”秦氏说道。
段芷云松了口气,笑道,“一个女人还想要参加秋闱大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痴心妄想到脑子都傻了。”
“所以我觉得不过是疯病犯了,这个条件基本上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是小女孩的赌气而已,”秦氏笑过一阵,又叹了口气,正色道。
“大郎要从神都赶回来还有一阵子,先想点别的法子看看能否打发了她吧。”
秦氏淡淡道。
她想要双方面子上好看,才一直以来采取了温和的方式,但在徽州的地界上,段氏想要毁掉一个女孩子,还有其他各种方式。
你妄想进我们家的门,我们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这个朱家的小姐根本就不用当回事。
……
……
寿安堂东院的客房里。
像过去两辈子以来的每个清晨一般,朱鸾卯初醒来,即时睁眼,但没有起身,平卧在床上,宁静心神,尝试导引行气。一炷香之后,在不惊动脚踏边酣睡的玉莹的情况下,朱鸾翻身起床,自己套鞋穿衣,铺床叠被,洗净面容,梳理头发。
仔细洗漱后,等玉莹醒后,在小丫头的服侍下和白老太君一起共进早餐,在寿安堂仆妇的目视下,吃下比以往朱九小姐多一倍的早点,用香茶漱口,然后走到西院,开始完成今天的计划。
只看前半部分,这依旧是十分日常的一天。
但来到西院,意味着解蛊的计划正在逐步进行。
在秦氏那次满脸愤恨离开英国公府后,英国公府重新回归平静。没过多久,晋阳公主派人秘密送来的药材也到了。
看着锦盒里琳琅满目的药材,白老太君非常惊讶。
原本只是破罐子破摔,打算信这丫头的邪一次,却没想到真的有药。
她说要去梵音寺求药,没想到晋阳公主真会送药过来。
这女孩子说出的每一句话,居然都实现了。
被数年的渴望失望折磨得近乎麻木的白老太君的心里燃起了微弱的希望,对朱九小姐提出的要求也就来者不拒了。
朱鸾站在西院的院子里,并没有急着进主屋,她对着初生的晨雾与远处透来的天光,闭着眼睛开始静思,在脑海里默默诵读前世喜爱的经书,直至神清气爽,才算是完成清晨的早课。
随后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跟随窥探,才稳步迈入西院主屋,关紧房门,轻车熟路的找到那块光亮的青砖,用短刀将其拔出,再手速飞快得解开十三连城鲁班锁,随着极轻微的砖块摩擦声,地面向下塌陷,露出密室黑黝黝的洞口。
朱鸾掏出白老太君给她的夜明珠,走进洞口里。
九宫盘阵法已经关闭,朱鸾很快就走到了真正的寿安堂西院。
位于地下的,最为隐秘的院落。
“早上好,”朱鸾对生活在密室里的兄妹打了声招呼。
朱戎坐在书案前读书,朱玥则万年不变的坐在绣架前打理着丝线,两人听到脚步声,都没有抬头,静了一会儿之后,朱戎才不经意地抬起头来,看到静静站在面前的朱九小姐,似是刚发现她一样,淡淡出声。
“你来了。解锁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了。”说完他又继续低头读书,对眼前的少女一个眼神也欠奉,只是专注地盯着书本,仿佛想把眼前的书本看出花来。
朱玥则从始至终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继续绣她的花。
看着眼前二人一如既往的冷淡态度,朱鸾毫不介意,脸上的表情不变,径直绕过书案,伸手直接拿过朱戎握着书本的一只手,开始为他把脉。
朱戎的眉头紧紧皱起,但旋即又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他已经不带青铜面具,尽量摆出一个丑陋的神情,将自己的脸逼近朱鸾。
“堂妹还真是心急呢,这次又要做什么?”他笑道。
看着眼前满是黑色肉瘤的脸,朱鸾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神情平静,也没有拉开距离,轻轻放下朱戎的手,又转身走到朱玥的身边,依旧如法炮制,抓住朱玥的手,给她把脉。
“放开!”朱玥对这样的举动很是抗拒,虽然言辞锋利,但她并没有挣脱朱鸾的手。朱鸾把完脉后放开,回到了朱戎身边。
朱戎对自己的亲妹妹还是非常关心,皱着眉看着这边,问道,“怎么样了?”
“可以进行下一步治疗了。”朱鸾走到二人不远处的一把太师椅坐下,“看来你们倒是有乖乖喝药。”
“是啊,”朱戎丑陋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太奶奶亲自端到我们面前,又怎么能不喝呢?你说对吗,堂妹?”
他心里并不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庶出堂妹能解他们的蛊毒,他虽然身体充满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