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州解元?”颜朔夜缓缓转过身,和朱鸾面对面,凝视着她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是的,澹州解元,”朱鸾看着颜朔夜的眼睛,不放过他的一丝神情。
“听说名叫宋怀竹,是一位登极中期的修行者。”
“宋怀竹……”颜朔夜低低地念道。
他眼中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哪怕听到这个名字,依旧一丝波澜也无。
朱鸾心中浮起一丝疑惑。
按理说,能够参加会试的乡试举子,都是竞争到最后一批的人,哪怕这届澹州乡试参加会试的名额扩充了,但是解元本就自带光环,就算没有直接交手过,也不可能完全不认识。
“公子,您不知道?”朱鸾蹙起眉头,惊讶地睁大眼睛。
“听说今年的澹州解元也是百年难遇的文武双解元呢!”少女惊叫道。
颜朔夜继续沉吟。
“整个徽州都传遍了,”朱鸾盯着他不放,“怎么公子您却不熟悉?”
在朱鸾原本的猜想里,别说名字了,还以为这两人至少交过手,甚至颜朔夜曾经输给过宋怀竹。
毕竟以身边这个男人的境界,杀入最后的决赛也是很有可能的。
宋怀竹是乡试解元已是既定事实,那么很可能就是宋怀竹阻拦了这个男人的登顶之路。
“宋……”颜朔夜低低道,抬头看着朱鸾再次重复道,“怀竹?”
朱鸾点头。
在各式各样的消息中,都表明澹州解元的名字的确是宋怀竹。
怎么一回事?
朱鸾眼中的疑惑多了几分真意。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颜朔夜在顿了一会儿后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什么叫做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朱鸾无言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没等她开口,颜朔夜继续道。
“就算是文武双解元,我又不喜欢男人,为什么要认识他?”
望着眼前一副理直气壮模样的男人,朱鸾彻底陷入了沉默。
回想起一路上这个男人一举一动,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猜想。
“公子,”朱鸾瞬也不瞬地盯着颜朔夜,“你乡试的排名是多少?”
是亚元?还是经魁?还是……
“唔,我想想,”眼前的男人煞有介事地托着下巴,随后脸上浮现出顽皮的笑容。
“我不记得是多少名了,但是是刚好能参加会试的排名。”
刚好能参加会试的排名……
朱鸾怔了怔。
这说法真是含蓄。
这不就是最后一名吗?!
朱鸾愕然地看着眼前笑容可掬的男人。
“公子……”
“怎么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应该是登极境对吧?”朱鸾问道。
“千真万确。”颜朔夜笑着点头。
“您也说过您参加乡试全靠境界压制对吗?”她继续问道。
“这也是千真万确。”男人大大方方地点头。
“那么排在您前面的人,是都比您境界要高吗?”朱鸾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这句灵魂质问。
一个登极中期,到底是要怎么压制能压制成最后一名的啊?
“这个嘛,”颜朔夜依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也不清楚。”
他眨了眨他睫毛纤长的双眼说道。
“我只比到能参加会试的那一场,之后就没再去了。”
呃……
这是……
“所以您后面场次都弃权了是吗?”朱鸾一字一顿地问道。
“对啊,”颜朔夜点头,“真聪明。”
还真是……
朱鸾看着面前一脸满不在乎的青年。
怎么说呢……
如果放在任何一家武试书院,这个青年的这个做法,是足以被教习举着扫帚打出山门的。
但放在这个男人身上……
朱鸾想起她已经应验的猜测。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朱鸾对于这个男人的懒惰有了深刻的体会,不,是深受其害。
这个人,还真能干出弃权的事来。
他好像对什么事都毫无兴趣,对于一时兴起的东西,又会在瞬间灌注进巨大的热情。
但在他得到手之后,又会很快腻味。
就像那冰湖中的白鱼,他在烤了几条后,就彻底失去了兴趣。
“怎么,你对那个叫做宋怀竹的解元感兴趣?”男人的声音从耳边极近的距离传来。
朱鸾猛然抬头,却看见颜朔夜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没有,不过是听说是文武双解元,有些好奇。”朱鸾笑了笑道。
“这位宋解元据说身份和面貌都成谜,在我们那的姑娘堆里可是成了好大的话题呢。”她眼睛亮亮地补充道。
“女人们呐,”颜朔夜微微一笑,看上去深有所感。
“毕竟听传闻中说,这位解元虽然容貌身份不清楚,但看上去非常年轻。”朱鸾跟着笑起来,“这也不怪姑娘们趋之若鹜了。”
“就像面对本公子时一样,”颜朔夜得意道。
“是啊,如果公子您没有弃权考到最后,肯定会更受欢迎,”朱鸾叹了口气。
“本公子不考到最后也足够受欢迎,”颜朔夜不满道。
“是,是。”朱鸾苦笑着敷衍。
颜朔夜闻言笑意更盛。
但他笑着笑着话锋一转,“你也想知道他的身份和容貌?”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朱鸾看着眼前神色有些古怪的男人,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太多想法。
“那是当然,毕竟是乡试的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