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周朝,想要参加国试,首先要从童试开始。
童试也叫“童生试”,分文武两科,是由各州学政主持的地方科举考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关。
县试是童试的第一关,是大周朝国试取得生员资格的入学考试,是读书士子的进身之始。
县试一般县官主持,儒学署教官监试。考前一个月,由县署公告考期。
“又到了这个时候了啊,”朱戎看着陈婆子匆匆离去的身影,轻叹道。
县试在每年二月,现在距离县试正好还有一个月。
“段氏的族学,是那个紫阳书院吗?”不远处突然传来少女幽幽的问话,沉浸在思绪中的朱戎浑身一震,左右扭了下头,才发现声音来自对面的那张床。
“你醒着在的啊。”朱戎朗声笑起来,看着对面同样被绑在床上的同胞妹妹朱玥。
“嗯。”朱玥轻轻应了声。
“身上感觉怎么样?”朱戎关切地问道。
“又痛又痒。”朱玥皱起眉头,“不过比上次感觉要好一些。”
“是吗?”朱戎觉得有些惊讶,他还认为妹妹和自己一样,感觉没有上次那么好,没想到只有自己不舒服的更狠一些。
“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朱玥不满的说道。
朱戎这才想起之前妹妹提到的事,“的确是紫阳书院,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个书院。”
“大哥你之前有跟我说过这个书院的事,不过看来你不记得了呢。”朱玥闻言笑了起来。
朱戎一愣,然后想到了当时的事,沉默了下来。
“嗯,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少年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有朝一日能走出这间密室,你想到这间书院读书。”朱玥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因为丑陋的外表,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曾经捧着书本抱着长剑对她侃侃而谈的兄长,也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沉默,不再幻想从这里出去后的生活。
少年的抱负一日日在地下腐烂。
直到那个女子如一阵旋风横冲直撞闯进这个凝固的地方,紫阳书院这个名字又重新出现了。
“没想到她居然有勇气到紫阳书院去。”朱戎勉强笑了笑,“如果想要通过县试,的确那里是最好的去处,可是……”朱戎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不过朱玥已经明白了兄长的意思。
“女子怎么能参加国试呢?”朱玥不解地问道。
“我在书上看过,成宗皇后篡位之后似乎短时间内推行过女子国试制度,”朱戎沉吟道,“但没有女子参加,最后不了了之。”
“我们这个九妹妹还真是特别。”朱戎意味深长地笑道。
如果是想要哗众取宠,这也算是别出心裁了。
朱玥轻轻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
……
紫阳书院的前身是段氏族学,由徽州宁县安平镇段氏先祖百年之前建于徽州府南门外紫阳山麓,前朝理宗皇帝御题“紫阳书院”匾额,原本只招收段氏族人,但学院名声大噪后,求学者甚众,本着圣人有教无类的训导,开始招收他姓学子。
发展至今日紫阳书院名师汇集,声名远扬,是徽州金榜题名人数最多的书院之一。
现如今紫阳书院有正额生员八十余名,童生四十余名,每月初五、二十为大课、初六、二十一为小课。大课试时文,小课试诗古、经解、策论。
今日是初六,紫阳书院所在的五曲隐屏峰上,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高谈阔论,或执卷沉思。
一位身着白色暗纹长衫的学子懒洋洋地卧于一块青石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书,看上去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但周围的其他学子无人对他有所微词,偶尔视线触及,反而隐隐含着些许敬畏。
“恪之,”一位身着青衫长袍的男子走到山石面前,“南山先生马上就要来考校了,你准备的如何?”
“翻来覆去不就是这些东西,又有什么好准备的。”这个名唤恪之的男子干脆将书合上了,将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看着天上游动的白云。
“也是,”青衫男子朗声笑起来,“要考校的书早已在你心中,自然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文曜,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什么时候对小课感兴趣了?”慕恪之问道。
“听说你难得要出席小课,你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呢?”李文曜温文尔雅地笑了笑,看着慕恪之,“你家里人终于打算让你下场了?”
“错。”慕恪之翻身坐起,“听说段立峥准备参加今年的乡试,我也没必要再等下去了。”
“你还真是跟他杠上了,”李文曜苦笑起来,“如果打算拿文三元,避开段立峥不是更好?”
慕恪之哈哈笑了起来,眉宇间皆是意气风发,“如果不是从段立峥手里抢到的文三元,那又有什么意思?”
“你啊,也真亏你家里人愿意让你这么胡闹。”李文曜摇了摇头。
他头痛地看着眼前不羁的好友,三两下也攀上青石,站立累累叠叠的山石上,居高临下的俯瞰半山风景。
“整个徽州府,也就只有段立峥的文章有点意思,”慕恪之重新躺了下子,长长地打了个呵欠,“现在的紫阳书院真是无趣。”
慕恪之的话音刚落,却听见身边的好友惊讶地咦了声。
“怎么会有女人在这里?”李文曜盯着上山的道路说道。
“是不是哪家的小姐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