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呼噜一响,在一旁专心看电视的老婆才发觉他睡着了,摇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叫醒,拉起来送回卧室里边睡觉去了。
已经是晚上11:30了,可黄洪亮他儿子的作业才写了不到三分之一。
他眼睛盯着数学课本,脑袋里却在担心别的事情,那些原本对他就不算容易的数学题,此时因为没办法集中注意力,那一道道题更是难于上青天。
从开始写作业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担心明天他爸黄洪亮要来接他的这件事情,自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听他爸的口气,今天已经很不满意了,如果自己明天再推脱不去,黄洪亮说不定会大发脾气。
可是一想起他妈王菊芬的脸色,这孩子的心里又不禁打起鼓来,现在王菊芬的情绪对他的影响非常大,每次他去他爸那边,王菊芬的脸都阴沉得可怕,这就让这孩子心里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去找他爸爸是在做一件不该做的事情。
这样一来,不知不觉间,王菊芬和黄洪亮两人的情绪加倍地作用在这个孩子身上,让这孩子的心理负担越来越重。
在他这样一个无法判断是非的年纪,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和倾诉这份心理压力,本来就内向、话少的孩子,现在更加不合群了。
再加上脑海里多了很多他这个年纪不该考虑的事情,他现在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像今天这种眼睛盯着课本,思想却严重开小差的情形,现在是经常发生的。
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王菊芬,此时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她走到儿子身边问道:“怎么现在还没写完?还要写多久?”
她儿子说:“还有一半多没写。”
王菊芬不解地问道:“你吃完饭就来写作业了,写到现在还有一半多都没有写,你是干什么吃的?”
她儿子小声说:“今天作业多嘛!”
王菊芬用手指杵了一下她儿子的脑袋,说:“好在明天不上课,不然看你这作业明天怎么交!”
他儿子用手揉揉脑袋上王菊芬手指杵的地方,没敢说话。
王菊芬打了一个哈欠,说:“今晚太晚了,别写了,明天再写吧,赶紧去洗洗脸睡了。”
他儿子一听,像是听见大赦令一样,赶紧把笔放进文和作业本收好,跑到卫生间里洗脸去了。
黄洪亮一个人呆在冷冷清清的家里看电视,一直看到夜里1:00,这才迷迷糊糊地上床去睡觉。
现在的他,生活极其单调乏味,只有每次接儿子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出现一些笑容,这对他来说几乎就像是过年一样。
虽然这一晚上的电视节目看得索然无味,可是想着明天要接儿子过来,他的心里有了一份憧憬,期待着明天的太阳快快升起,自己能早一点见到儿子。
第二天上午,心里有所期待的黄洪亮早早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在路边停好车后,黄洪亮看看手表,现在才11:15,自己早到了15分钟。
他点起一支烟,站在车旁一边抽烟一边等着儿子。
抽完手上这支烟,时间已经到11:28了,黄洪亮眼巴巴地看着儿子应该出现的那个方向,可任凭他望眼欲穿,却一直见不到儿子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11:40了,还是看不见儿子出来,黄洪亮越来越急躁,他开始在车后面来回不停地踱步。
这说得好好的11:30见面,自己这么大老远都跑过来了,儿子从楼上下来就是几步路,会要花这么多时间吗?
黄洪亮干别的事情时间观念不强,可是在接儿子这件事情上,他几乎每次都是提前到的。此时的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最近几次自己来接儿子都要等半天,这孩子越来越不守时,迟到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还有一件最让黄洪亮心里不是滋味的事,那就是这孩子每次见到自己,说话都不带称呼了,自始至终都是阴沉着一个脸,完全没有了小时候那种跟自己嬉笑打闹,活泼可爱的样子。
这样一想,以往在心里积攒下来的怨气,此刻随着怒气突然间冒了出来,他发觉这孩子对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缺乏一种尊重。这孩子在学校里跟同学跟老师绝对不会是这样一种态度,可他现在为什么对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会是这样呢?
黄洪亮的车子就停在热闹的马路边,他形单影只的站在车尾,就这样眼巴巴的等着,脸上的表情已经流露出很明显的怒气了。过往的行人里,有不少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黄宏亮,似乎很疑惑这辆车和这个脸色严峻的人停在这里、等在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已经快12点了,早已怒火中烧的黄洪亮才看见人群中儿子姗姗来迟的身影。看着儿子渐渐走近,黄洪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很想问问儿子,为什么推迟了半个小时才下来。
他儿,慢吞吞地来到他面前,看了黄洪亮一眼,也发觉父亲的神情不像以往,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有些心虚的他照例没有跟黄洪亮打招呼,一言不发地站着。
要是这孩子来到黄洪亮面前叫一声爸爸,没准黄洪亮的怒气就消了。前几次黄洪亮来接儿子的时候,他儿子每次都是姗姗来迟,可是黄洪亮当时没意识到这些问题,见到儿子他打心眼里感到高兴,所以就没太在意儿子对自己那种冷漠的表情和态度。
可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觉得必须要跟他谈谈这个问题,不能让他这样再下去。于是他阴沉着脸问:“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说好11:30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