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嗔道:“傻话,我可不打算逃避,咱们才进门几天?你别着急。”
香橼说:“我心疼小姐,往后日日要被困在这家里,可您的志向大着呢。”
扶意笑道:“皇帝富有天下,可他也只能在金銮殿上坐着,至少眼下我离了这家,寸步难行,没本事没根基,要我去做什么?总要先迈出眼前的步子,才能走到更远的地方,难道你能飞呀?”
香橼笑起来:“小姐心里明朗,我就安心,我怕您想不开呢。”
扶意说:“横竖还有你家姑爷在,不用你担心。”
香橼深知姑爷疼小姐,心里高兴,但高兴之余,今天也被三夫人生孩子的动静吓着了,不禁说道:“小姐,将来您有了身孕,能不能把夫人接来照顾您。”
扶意摇头:“路途太遥远,我舍不得母亲往返辛苦,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这一日,不知宫里出了什么事,男眷们归来极晚,扶意单独用了晚饭后,就一直等着丈夫,直到二更敲响,前门才有动静传来。
清秋阁里外灯火通明,扶意迎候在路边,祝镕随父亲走来,见这光景,满心的不忍。
倘若单单因想见自己而等候,只要扶意高兴,他怎么都成,可偏偏眼前并非如此,妻子是为了能得到父亲的认可,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卑躬屈膝。
“让镕儿早些歇着,盯着他服药散淤血,不要贪嘴吃上火的东西。”祝承乾吩咐了几句,碍着入夜了不宜久留,又叮嘱儿子要仔细后,这才走了。
扶意躬身相送,可还没站稳,就被祝镕一把拽着胳膊往屋子里走,她稍稍挣扎了一下,便见丈夫伸手要抱她,吓得扶意赶紧说:“我走,我跟你走。”
回到房里,下人们识趣地没跟进来,扶意则担心地问:“身上怎么样,疼得厉害吗,还有开疆呢,他可好?”
“你好不好?”祝镕不答反问,搂过妻子就仔细端详,倘若在她脸上发现伤痕,挨了谁的巴掌,他可就要杀天灭地了。
扶意见他怒气冲冲,温柔地说:“镕哥哥,咱们家又多了个弟弟,三婶婶母子平安,高兴一些才是。”
这声“咱们家”,叫祝镕好生动容,低头便亲了一口,爱怜地说:“辛苦你了。”
“我辛苦什么?三婶婶才辛苦,女人家产子实在不易,我白天忙得团团转,还是抽空给娘写了信,怪想念她的。”扶意说着,为祝镕脱下外袍,轻声问,“屁股还疼吗?”
祝镕笑:“疼,你给揉一揉吗?”
“谁要给你揉,昨天还捂着不让我看呢。”扶意轻轻打了他一下,转身忽然想起平理来,赶紧正经地说了弟弟的事。
祝镕听罢,沉吟半刻,又披上外衣,带着扶意一同往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