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一会,再让蝼蚁上钩。”
说着,赵向零拖着剑走向博古架,刚要一脚踹上去就被李瑞清拦住。
“等等。”
将她往后拖几步,李瑞清迅速从架子上卸下几个瓷瓶:“好了。”
他抬手,示意赵向零可以踹了。
赵向零斜眼看他摆下的几个瓷瓶,皱眉道:“心疼?”
“嗯。”李瑞清坦荡答道。
转头,望向博古架,再看向地上那几个瓷瓶,赵向零拧眉:“可是,你拿的是最不值钱的瓶子。”
李瑞清取下的那几个瓶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山水花鸟瓶,绝比不上架子上头的珐琅瓶,七色水晶瓶,鸡血玉对瓶……
“嗯。”李瑞清答,指给赵向零看,“这个,是前朝王太师的亲笔,这个,是孙太守的字迹,还有这个,这个应当出自施大师之手。”
再看,赵向零就明白了,笑道:“原来瑞清你还有爱才之心。”
他留下的这些瓶子,大抵都有字画,再不济也是书法。
李瑞清低头,将东西搬开,示意赵向零快踢,顺便赞同她的话:“钱是好东西。”
将爱才之心听成了爱财之心。
“那岂不是这些都不好踢了?”赵向零伸到半空中的脚收了回来。
“这些以后就值钱了。”李瑞清笑,站起身,“其他的无所谓。”
“是么?”赵向零将信将疑,一脚踹在博古架上。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地上就多了许多残瓷片,玉片。
“为什么要等以后?”
李瑞清解释道:“等他们驾鹤西去,这些东西就值钱了。”
赵向零:“……”可以,她算明白什么叫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瑞清果然有道的很,他这是盼着别人死啊!
“那个瓷瓶又是谁的?”赵向零指着其中最素的一个忍不住问道,“就是上头画着海棠的那个。”
如果不是画看的多,她都认不出来那是海棠花。
李瑞清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忽有薄红。他转过头去,踹了两脚瓷片,叫外头能清清楚楚听见里头的动静。
“瑞清?”赵向零看出了点门道,低声笑道,“让我猜猜,这个瓷瓶……是你画的?”
李瑞清别扭地转过头去,不回答她的话。
“可是这笔锋太稚嫩了些,不太像啊。”赵向零低声,有意逗他,“而且这画的海棠……是什么意思?”
李瑞清瞪她,接着不说话。
“啊,海棠花呀,那不是朕么?”赵向零故作惊讶,“爱卿,你好端端的画朕作甚?”
“外头听不见你的声音,该起疑了。”李瑞清试图转移这个话题。
“爱卿不要羞涩,朕什么都不知道。”赵向零一本正经,“朕不知道你年幼无知的时候画过这个瓶子,哎呀,朕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摆在这里的。”
“向零!”李瑞清恼羞成怒。
“要是朕知道,一定将它摆在床头。”赵向零点点头,去将那个瓷瓶捧起来,“每天睁眼也瞧它,闭眼也瞧它……”
“赵向零!”李瑞清放大了声音。
“李瑞清!”赵向零也忽然大声道,“你一直都骗我!原来你才是那个一直设计陷害朕的人!青花,青花也是被你害的,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她总是很快就能进入状态。李瑞清不得不配合她道:“臣没有。”
无力的反驳,没有任何证据。
李瑞清当然拿得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问题是赵向零需要的是他‘不清白’。
踢开碎瓷片,赵向零大怒:“好你个李瑞清!好!”
说着,她长剑一指搁在李瑞清颈边:“青瓷!你给朕进来!”
在外头候着的青瓷听见这一声吼,忙推门进来,跪地恐慌道:“陛下?”
“去,将青花给朕唤进来,朕要他们当面对质!”赵向零怒气冲冲,看着李瑞清将自己的剑尖撇开,又抓住剑柄扔到一边。
青瓷瞧着两人横眉以对,心下一惊,想要提醒赵向零青花有猫腻,莫要被旁人干扰心神:“陛下,青花她......”
“去唤!”赵向零瞧她脸色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是她不能让她说出口,故而大怒道,“青瓷,如今就连你也不肯听朕的话了么!”
此话说得极重,青瓷忙躬身应道:“奴婢不敢。”
说完就退出去寻青花,心下思忖着等赵向零心情好一些再去劝她。
青瓷知道,一时半会赵向零还不能同李瑞清翻脸,毕竟后者乃是当今朝堂上极有声望的左相。
不到半刻钟,青瓷就将青花寻了进来。
青花如今已经被降为粗使宫女,身上是最简单的粉色褂子,头上没有任何配饰,只是简简单单的用花绳扎了两个髻。
她看见赵向零,两眼往下一垂,眼底水光盈盈,大拜道:“陛下。”
“起来!”赵向零的语气仍旧算不得很好。
她瞪着李瑞清,甚至于眼底都有些红血丝没有褪干净。
熟悉赵向零的就知道,她极少动怒,即使有气,也很少写在脸上。
但动怒的赵向零,宫中无人敢招惹。所以青花有些战战兢兢。她爬起身,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你,给朕说说上回发生的事情。”赵向零转头,脸上的怒意褪去了些。
青花有些不解。她低声:“不知陛下要奴婢说的是哪一件事情?”
“就是上回下毒的那件事。”赵向零道,“朕一直觉得颇有疑点,你现在给朕说清楚,究竟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