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零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离开。”
“拜托,陛下。”陈子涵叹,“你们是夫妻,你压根就没想过和他商讨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有时候你应当学习民间夫妻,妻子有事情总是要同丈夫商量,你这样一言不合让他去江南,是放逐,根本就不是想办法。”
扼腕叹息,陈子涵毫不掩饰对赵向零的指控。
“有么?”赵向零喃喃,“可是他应该知道的……”
“他知道归他知道,说出来是不一样的。陛下,你怎么在这方面的反应这样迟钝?”陈子涵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赵向零瞥她一眼:“子涵,你都没出嫁,莫不是无念带坏了你?”
陈子涵面色稍红,低头:“陛下,你又拿我开玩笑。”
“你素来比我活的明白。”赵向零道,“只是赵瞬不会给我两个月的喘息机会,你知道,他恐怕早已拟下计划,我想要改变很难。”
她不是没有想过陈子涵的提议,只是赵瞬此人只想着如何破坏,她难防得很。
“这个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陛下你愿不愿试试。”陈子涵笑,朝赵向零勾勾手指,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向零闻言,展开眉头,朝陈子涵露出个赞赏的笑容:“子涵,可惜你不为官,你的主意总是简单又好用。”
陈子涵稍仰起头:“现在才发现我的优点,倒也没有太晚。人选我都给你选好了,要不要试试?”
“谁?”赵向零问道。
陈子涵用大拇指指向自己:“不才愿意为陛下效劳。”
赵向零笑,多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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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后宫忽然多了个青衣书生。
不知在左相走的第几日起,忽然这个消息从朝堂上传了出来。
这消息有声有色,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
甚至朝堂上,都有人绘声绘色地在传:
“听说陛下宫中新进了一个叫韩兹的书生?”
“近日陛下很是宠爱那书生,听闻已经一连三日让他宿在栖凤宫。”
“栖凤宫?陛下寝殿?”
“可不是,听闻国师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恩宠,这书生,怕是比那位还要讨陛下欢心。”
众人沉默片刻。谁人不知道国师?堂堂左相大人李澈是也。
当初他的风头盛极一时,如今也成了明日黄花,不复辉煌了么?
有人忍不住道:“难不成陛下故意支开左相,就是为了……”
“谁说不是呢?还记得前几日左相替陛下招夫,那脸黑的,怕是从来都没有过。”
“唉,挡不住,挡不住。”有人叹,“就说陛下怎么能专宠,果然,坚持不了多久的。”
‘咳咳’有人咳嗽,提醒众人皇上来了。
果然,不出几息,赵向零出现,青瓷大声:“陛下驾到!”
众人大拜。
赵向零抬手命他们起身,自己则坐在了龙椅上。
她撑头,打了个哈欠。
众人面面相觑。
大约批了三四个大臣的折子,赵向零已经打了七八个哈欠。到了最后,她干脆撑着头,似乎要睡着了。
众人眼瞧着,皆是叹气。
待到早朝过后,赵向零捂唇离开,众人才聚在一起低声讨论:“陛下这样困,想来昨夜没有睡好。”
“怎么能睡好,那书生……”
众人扼腕叹气:“从前左相大人素来有分寸,这如今换了个人,陛下反倒不好了。”
“正是左相太规矩,陛下从不喜欢规矩。”有人摇头,“怕是过不了多久,这皇夫的人选就要下来了。”
众人说过的话,很快就传到了李瑞清耳中。
李瑞清听到这个消息,嗤之以鼻:“凡是这样的流言,日后一律不用说给我听。”
属木面色不大好:“陛下封锁了整个皇宫,咱们的人进不去了,我亲自探过一回,里头确实有一个人和陛下同住。”
李瑞清面色一白:“这不可能。”
“主子,这件事不是空穴来风。”属木低声,“不只是我们,赵瞬那边也急得很。”
他提醒李瑞清,还有一方势力在虎视眈眈。
李瑞清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稍缓:“或许只是个掩人耳目的主意。大约还有两日,还有两日我就能折返回宫。”
瞧着大乱的李瑞清,属木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要是他告诉主子,陛下同那人卧在一处,恐怕主子才是真真的要疯。
陛下啊,陛下,您可千万别辜负我们主子的一片真心。世上真的没有人会比他对您更好了。
李瑞清面色极差,完全没了先前的淡定与从容。
一方面,他不信赵向零真的会背叛他。另一方面,他害怕赵向零真的会因为王尧临死前的几句话改变主意。
要是她真的打算抛弃自己,或许她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李瑞清的脸色愈发白,甚至连心也开始揪了起来。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他现在立刻要回去,他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属木,我们回去。”李瑞清打定了主意,上马迅速离开了此处。竟然是马车也不要,身份也不顾,就这样径直走开。
“疯了疯了!”属木大声,忙追了上去。
主子这是疯了,这都是什么事?
一骑绝尘,李瑞清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往京城赶去。
角落里,一个人偷偷将情报写下,送了出去。
接到情报,有人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