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挑开帘子,拧眉却不乏镇定:“陛下,外头人数量不少”
‘嗖’的一声,一支冷箭钉在楠木架上,要不是赵向零眼疾手快伸手将青瓷往后一带,那支箭就该将青瓷的脑门扎个对穿。
“你这丫头,这些年徒长胆子了。”赵向零站起身,欠了个腰,“放信号,也是时候该活动活动筋骨。”
也不知这次又是哪家玩的花样。
青瓷没有半点死里逃生的紧迫感,从怀中掏出一截信号弹,用火石点燃扔出车外。红烟顿起,长燃青空,只是还不到半刻钟,就被人掐断,没了讯息。
不过,对于暗卫来说,半刻钟足矣。
先赶来的是青云。她踏空而来,一剑反手就是虹光一道,血液飞溅,草木之上立染粘稠血污。
“陛下!”青云大声,立刻引得飞箭追随,不得脱身。
然而刺客注意稍有转移,马车底附着的一人就立刻翻身入车内,来不及行礼反手将车门合拢。一排羽箭密密麻麻扎在木门上,要不是车底那人动作够快,车里的人都要变成刺猬。
车底翻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潜伏在车底的石流。他隐匿的功夫实在厉害,就连赵向零也没能觉察他的存在。
“陛下,您先走,属下掩护。”石流说着,将车内唯一的一架屏风撕开,扔给赵向零一截,示意她用此物抵挡箭矢跳车,他好驱车离开。
赵向零却没有接。她冷哼一声,竟抬脚将石流踢下车,顺带连同青瓷也丢了下去。
紧跟着下来的,还有那一展屏风。
石流闯荡多年,应急能力比常人强出太多,几乎是赵向零一抬脚,他就知道后者想要做什么。
刺客的目的是她,唯有她能引开追兵。
反手抓住青瓷,落车后就地翻滚两圈,一架屏风不偏不倚罩在他们身上,刚刚好抵挡住接下来的箭雨。
而这个时候,想要追上赵向零已经不可能了。
刺客果然没有在他们身上多花一点时间,几乎立刻就追马车而去,不再回头。
石流掀开屏风,抿唇抽出颈间一根金属铭牌,将绳索扯断,一缕青烟飘出,似是信号。
青瓷瞧着,拧眉道:“左相大人几时会来?”
石流抬眸,冷声:“来了。”
不过两息,两人前后而出,看见李瑞清那张向来从容的脸,青瓷心中定下了一半。
上前两步她道:“陛下一人留在车中,西北方向,敌手多擅弓,擅毒,近战皆有,人数很多,至少五十之众。”
青瓷不会武功,所以只能说出她自己看见的东西。
她说话间,李瑞清已经让此处轻功最好的属木去追。他脚程最快,让他去是最稳妥的法子。
就在青瓷以为李瑞清没有听她说话的时候,只见后者转头道:“金言,带人往西北方向去,率几个轻功好的,先摸上去解决对方长弓手。身上带了毒烟的,有什么扔什么,不要省,统统丢出去。”
今日风向西北,若咬在他们后面,的确毒烟是很好的选择。
“可是陛下”金言想说,陛下也在前面,若是中毒可怎么办?然而他还没说出口,就被李瑞清以眼色逼走,着手去办了。
“陛下身上有解毒丹。”青瓷道,“我下车前瞧见陛下取了。”
旋即,她记起来,那是左相大人亲配的解毒丹,陛下总是随身带着。
微怔片刻,青瓷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她抬头,认真道:“陛下已吩咐过,若没有她行踪,就让左相助青歌瞒一段时间。”
陛下失踪,此事关乎大计,赵向零早在出门之前就已经做下布置。或者说,她每每都会这样布置以防不测。
李瑞清眸中有暗色在涌。他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随意扔的做,你应当清楚怎么办。”
青瓷颔首,还不等答复,李瑞清就消失在了眼前。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去寻人。
看着那块令牌,石流若有所思,青瓷见他眼神一直凝聚在令牌之上,躬身行了一礼,将令牌交还:“我,当之不起。”
虽不知道这块令牌代表着的是什么,但从石流的目光判断,这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石流转过头,声音里似乎略有感慨,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一切听找出来,我们该动手了。”
与这边的凝重不同,赵向零那边的气氛紧张,却不失欢快?
早在踹青瓷二人下马车之前,赵向零就嗅见车上硫磺味,所以在他们下车之时,她也跳下了车。
脱下外袍,当肩一甩,箭矢纷纷被拍落而下。而借着长袍挡箭的功夫,她割开绳索,驾马而去。
几乎是立刻,长弓火焰追来,引燃了马车,炸死了几匹马。
甩袍,赵向零高声唱道:“小白马呀,跑得快呀,长得丑呀,追不上呀!”
一连串的箭头指向,赵向零侧身避开,摇了摇头:“唉,真是追杀的认真,居然没有人听朕唱歌。”
那好吧,就不唱了。
纵身而起,赵向零倒站在马背上,弯身丢出一把石子,大声:“看!暗器!”
后头人立刻避开,瞧见石子,知道自己被耍了。
赵向零冲他做了个鬼脸,又是一把药粉出去:“看!毒药!”
这回没人躲开。然而痛嚎声旋即响起。飘过去的药粉粘在脸上,立刻就是个血窟窿,中招者倒地,吐了几口血沫,不动了。
跳回马上,是一连串银铃笑声:“杀好的咸鱼不要翻,泥地里滚滚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