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心头一惊。虽然近些年来她不问世事,但是也知道柳若棠向来与莫如雪不合。只是年轻一辈的事,她也不便多管。
见柳若棠突然要给鸢儿办接风宴,心头十分欣慰,能重归于好那可真是件好事。
“那自然也是应该的,鸢儿,你出门这一趟功劳可是不小。”
言辞中满是嘉奖之意。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曾散去。
齐文鸢抓着老祖宗的手。很是欣悦的说道:“还是老祖宗最疼鸢儿了。鸢儿是想,过几日娘亲的病就可见痊愈了,刚好趁这个机会热闹热闹。到时候鸢儿请个戏班子来给老祖宗唱大戏好不好?”
老年人的心思,齐文鸢也是明白一些,除了喝茶,拜佛。就数看戏了。
果然不出所料,老祖宗十分欣悦。淡淡一笑道:“你这鬼丫头,刚好,我也想看戏散散心。”
春桃春杏都是一愣,不知道秀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可没听说过她喜欢看戏啊,难不成摔了一跤连性子也变了么。
但见齐文鸢神态自若,笑容满面。似乎是发自内心的,也就放下心来。
见目的已经达到。齐文鸢心满意足的告别了老祖宗,回到自己的住处。
午膳吃得极是清淡,青菜,豆腐之类的,依然是春桃亲自下的厨。
许久没吃过好好的一顿饭,她吃得倒是很开心,不时的夸奖几句。
春桃春杏心里都十分欣慰,作为贴身侍婢,最大的心愿,无非就是看自家秀活的开心。
这几日的连续奔波,齐文鸢早就觉得疲乏了,刚用过膳,就老实不客气的在床上躺着睡下了。
直到傍晚时分,小满才喊她起来。齐文鸢走的这几日,小满早就担心坏了,见齐文鸢安然无恙的回来,拉着齐文鸢就是问长问短。
齐文鸢无暇回答,她一起床,就急着出门。
小满无奈,只好感叹一下秀的倔脾气,一路小心跟着往街上去了。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的洒在周围的建筑物上,给凤翔城增添了几分朦胧和暖意。
齐文鸢现在出来,目的很明确,找到一家可靠的戏班。
她听云秀提起过几次,说是凤翔城里有一家戏班,远近闻名,但具体位置也不清楚。
因为这间叫德云的戏班名声在外,沿路上听过的人,倒也不少。
三问两问之下,便也打听到了那戏班的所在。
这家戏班历史很悠久,相传最早是出现在汉朝,由一个叫张舟的人一手创办。
张舟自小生活清苦,父亲早亡,母亲含辛茹苦的将他一手养大。
有一天,他生活的小村子里,有一个戏班子途经,见他颇有慧根,就把他收在门下为徒。
等到后来,张舟长大,接过师父衣钵,更是将这戏班办的风生水起。
他把戏班取名叫德云,德乃品德之高尚,云则暗含流云之不尽,合起来的意思就是高尚的品德像流云一样源源不尽。
德云社这百年来,秉承这一原则,扶贫救困,从不为富贵而拯,芳名一直流传在外。
经过战乱,改朝换代,德云社一直欣欣向荣,如今在这太平盛世,更是兴旺发达。
只是有一条,德云社从不为达官贵人家表演。像齐府这样的世家,从以前到现在,从没得到德云社的垂青。
齐文鸢皱了皱眉头,迎着拥挤的人潮,思绪未定。
她已经想过很多对策,大不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才不相信这世上有铁石心肠的人。
夕阳斜斜的挂在凉薄的天幕上,浅浅的散发着最后一点光芒。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像是有些孤寂的老人,撑着双拐,缓慢的行走着,不愿轻易离开人世间。
影子碎了一地,勾勒出万物的轮廓。
街上的人依然很多,齐文鸢拉着小满,穿越过曲折的巷弄。
虽然名声大噪,德云社并不在繁华的闹市区,而在冷僻的落花巷。
落花巷。名字里便有种岁月无常,落花无情的沧桑之感。
长长的落花巷子里,甚少有人家。大约是嫌名字太过苍凉之故。
青石板砌成的路面十分宽阔,两边是耸立的高墙,路尽头遥遥有户院落,里面正袅袅的升着炊烟。
眼见路越走越偏僻,小满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的扯着齐文鸢的衣角,哀求道:“秀。我们还是回去吧。”
自家秀还真是不同寻常。上次是深入赌坊,这次却又来这清凉之地,还是什么龙潭虎穴都要跳一跳才肯罢休。小满在心头暗暗的佩服。
她生来胆子就小,这种偏僻的地方,要换做她自己,那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踏足的。
齐文鸢回过头来朝她淡然一笑。步子却未停下来。
“小满,就是这里了。”齐文鸢抬头望着那方黑漆漆的匾额。眼睛里飞扬出别样的神彩。
小满只顾着低头赶路,齐文鸢这突然一停,她直直的撞上了齐文鸢的身子。
她哎呀一声,用手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循声望过去。
德云社。她喃喃的念了一句。
黑漆漆的大门,有种森森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感。门檐上悬了两个大红的灯笼,因为天色还早。里面的烛火还未点燃。
竟然不是想象中门庭若市的繁华,齐文鸢不禁感慨。想不到这久负盛名的德云社如此低调。
人生在世,越是活的洒脱之人,往往具有大胸襟。
齐文鸢怀着见偶像的心情,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