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祖母。径直前往娘亲的住处,头顶照耀的阳光,明媚的如同炎炎夏日。
因为心情激动。齐文鸢似乎觉得连步子都觉得轻盈了不少。娘亲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秀姨贴心的垫了厚厚的垫子。娘亲穿一袭蓝色的裙裾,眼神清亮,眉目如画。但眉宇之间似乎藏有忧色。
齐文鸢的鼻头一酸,一路小跑过去。扑进娘亲的怀中,甜甜的喊道:“娘亲。”
“鸢儿,鸢儿,我的鸢儿。你可回来了,娘亲好担心。快,快让娘亲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莫如雪抱着女儿的头,细细的端详着。母亲永远比别人更加细腻,细致到头发丝。
心头袭来一阵暖意,齐文鸢的眼圈微红,握紧了娘亲的手:“娘亲,我没事,哪里都好。”
日后再出去,需要更加小心才是。出了事情,她自己倒无所谓,但娘亲不免会担心。
这个历经坎坷的中年女人,任何的打击,对她来说兴许都是致命的。想到这一层,齐文鸢不禁有些愧疚。
“鸢儿,你也在。”莫玄镜安然的声音从院落口传进来,带着十足的暖意。
齐文鸢回头,恬淡的笑起来,眉目间荡漾着一股夏日阳光的味道。
见侄子到来,莫如雪的脸上全是掩不住的喜悦,急忙吩咐云秀拿些糕点出来。
入口即化,香甜可口,齐文鸢啧啧的称赞着,连嘴角上粘上了粉末也不知道。
莫如雪微微笑着,眼睛里满是宠溺。掏出手帕,小心的帮女儿擦干净,嘴里念念有词:“你呀,还是这么的小心。”
“对了,鸢儿,老祖宗那里,没出什么事吧?”突然想起春杏报的讯息,莫如雪顿时皱起了眉头,眼眸里尽是关切。
莫玄镜也抬头望着表妹,心中不胜担心。昨晚找到表妹的时候,她已是昏迷状态,不省人事。
幸好听小满说,救命的渔人已帮表妹治疗过,这才放下心来。
特意询问了渔人的身份,以求日后报答。那渔人却是不理,只摇摇头,便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那份冷寂与孤独,让他感同身受,忽然生出了结交的念头。
齐文鸢将满嘴的糕点,努力的咀嚼完,咽下去,拍着胸脯说道:“娘亲,你就放心吧。祖母一向疼爱我,自然没什么事的。只不过,以后要为难娘亲你多多教诲鸢儿了。”
吐了吐舌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齐文鸢双眼含笑,简直能融化人的心扉。
确认女儿确实没事,莫如雪放下心来,用手轻轻拍着女儿的额头,慈爱点点头。
阳光和煦,糕点飘香,清风荡漾,阖家欢乐,人间自是温情多。
“姑母,其实,我今日来是向姑母和表妹辞行的。皇上的诏书已经发下来了,侄儿明日就要上任。府酃在原先的莫府,希望以后我能给莫府扬名立万。”
莫玄镜的目光盯着澄碧的天空,斩钉截铁的开了口。
离开莫府的时候,他只有四岁,十几年的岁月无情的变换,不知道莫府是否还是从前的莫府。
漂泊在外的几年,道听途说过许多关于父亲的传说,像什么少年将军,保家卫国。
所以,时间愈久,他就愈坚定的认为,当年父亲谋反的罪名纯属子虚乌有。
所谓证据,无非也是一些动机不纯的人,刻意捏造出来,栽赃陷害的。
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宝贵的机会。他就该无条件的挖掘当年的真相,为父亲,为莫家正名。那些工于心计的,害莫家一败涂地的人,他莫玄镜一个也不会放过。
微风徐徐的吹着,轻轻的抚在少年坚毅的脸上,阳光将坚定雕琢成年轻的模样。
表哥认真而坚决的表情。齐文鸢第一次见。心中涌起无限的感动。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她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厉练。让表哥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人。
“莫府么,这许多年了,姑母也想回家看看。”莫如雪的口气微微的发颤,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角沁出晶莹的泪花。
心头涌来一阵别样的情绪,齐文鸢的鼻头发酸。伸手抹去娘亲的泪水。
莫玄镜正襟危坐,郑重的点点头,像是在许下诺言:“姑母,明天我带你回莫府看看。”
往事无可追忆。尘土纷纷扬扬,洒在人世间。每到一处地方,总会留下些痕迹。
寻痕而忆。触景生情。或许,这便是过去曾经真实存在的不朽证据。
清朗的风。翠绿的忍冬,喧闹的齐府,下人们议论纷纷,主题只有一个,莫家公子走马上任。
为了显示齐府的亲厚,老祖宗特意命人将庭院布置的格外喜庆,大红的灯笼,大红的横幅,宛如莫玄镜初到齐府的那天。
齐文鸢也在这一天获得了祖母的特赦令,允许她和娘亲一块到莫府去看看。
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对事情看得总是格外洒脱些。临别之时,对儿媳一再叮嘱,不可太过伤心。
莫如雪郑重的点点头,难掩激动的情绪,泪水哗哗的落下来,像是流不尽的泉眼。
熙攘的人群中,齐敬诗与韩傲挺身而立,目送着齐文鸢三人的离别。
许久不见齐文鸢,韩傲心中不免思念。隔着人群,目光定定的落在少女身上。一向桀骜不驯的眸子中,深藏着几分祝福。
这样的少女,表面坚强的如若磐石,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今日道听途说的消息,已经被好友证实。
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