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春杏。你们也一起来呀,帮我对付小满这个鬼丫头。”大声的呼喊寻求援助。齐文鸢早已笑成一团。在雪地中来回跑动着,眼角挂着最纯粹的微笑。
嘻嘻。齐府中的一隅,忽然热闹起来,满院落充斥着银铃般的笑声。
热汗不断的从额挽手擦了擦,感觉有些倦了。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睛,做出投降的姿势:“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
见秀是真的累了,几个丫头欢笑着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搀扶着秀回屋坐下。
春桃端来通红的炭火,春杏贴心的端上热茶,小满仔细的帮秀拭去衣服上的积雪。
在齐府当丫鬟这些年,几个人第一次像今天这般开心,就仿佛回到小时候。
“秀,我们一会去堆雪人吧,就照着秀这个样子堆。”
“好呀,好呀。”
对春桃的提议,小满和春杏拍手赞同,满脸憧憬的望着自家秀。
齐文鸢不忍拂了几个人的兴致,一边喝着茶,一边点点头。
茶水氤氲起的雾气,在眼前模糊成孟君浩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心微微跳快了几下。
小满察觉出秀的心思,坏笑了一下,俯在秀耳旁,小声的道:“秀,咱们一会堆个孟公子吧。”
“才不要呢。”伸手往小满头上重重一推,齐文鸢嗔道,脸颊红透了半边。
春桃春杏见到羞涩的秀,把嘴巴长得老大,天呐,她家秀也会喜欢旁人么。
自打秀恢复正常,身上永远荡漾着理性的光辉,那是一种与年龄不相符合的冷静。
拒绝风定波,否决皇甫弦,秀的一连串行为,让她俩深信不疑,秀不喜欢风花雪月。
但见眼前的情形,秀的状态,明显就是一娇滴滴的少女。
春桃正欲开口相询,春杏却怕秀尴尬,拉了拉春桃的袖子,摇摇头示意她不要问下去。
秀也该到了适婚年龄,与其嫁与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倒不如嫁给喜欢的人。
有些话,还是放在心底的好。省得一开口,宣扬出去,倒破坏了一桩美好姻缘。
她看着秀长大,秀所受的苦,她深有体会。好不容易峰回路转,秀有资格拥有这世上的一切,包括爱情。
忆及往事,春杏的眼角微微沁出些湿意,在成州的事情,好像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
雪纷纷扬扬,似乎没有停的趋势。
云雾宗旌旗飘飘,掩盖在纷飞的雪中,有一种模糊不清的美。
脚下的土地,已然全白。藏在雪下的枯黄的草,偶尔露出一两个小脑袋,俏皮的望着这个银色的世界。
池塘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几条红色的锦鲤,在水中来回游动,惬意而安详。
假山上银装素裹,勾勒出山峰的线条,比起夏日的苍翠,多了几分别样的情致。
孟君浩在大殿门口倨然而立,眼睛紧紧的盯着入口的地方,英俊的脸上,看不出半分表情。
雪花落在他的发髻,他的鼻尖,他灰色的长袍上,星星点点,冰凉而不失温柔。
“师兄,我们去玩雪吧。还记得以前,每逢下雪。你总会给我堆个雪人……”
水扶苏悄然的走到师兄身旁,怯怯的说着话,眼睛凝望着脚下的白雪,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以前跟师兄在一起的美好画面。
孟君浩摇摇头,侧过头来,语气中隐隐有种失落:“师妹,对不起。我有些累了。”
粉色的夹袄。绣花的百褶裙,映着水扶苏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双眼。恰如下凡的仙子。
长长的睫毛晃动了两下,眼中是掩不住的失望,水扶苏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恰当的微笑:“没关系,今日风是有些大。师兄要注意身子才是。”
“不,我想站一会。”摇着头。孟君浩的眼睛却没离开之前凝望的方向。
循着师兄的眼睛望过去,只看见茫茫的白雪。但师兄的眉宇之间,明明闪烁着难以名状的难过。
水扶苏的心微微的疼了一下,以为师兄在为少年时的经历伤怀。狠狠抓紧了师兄的手臂,开口相慰:“师兄,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太记挂在心上了。师父常说,顺其自然。云淡风轻。”
“恩,师妹,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孟君浩感激冲师妹笑笑,眼中有无限的温情。
师妹的心思,这多年来,他一直都懂,只是不愿罔顾了她的一往情深。
他的肩上担子太沉,心思太重,漫漫路程,可以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这个雪人胖乎乎的,可真是与小满相似。”齐文鸢看着自己的工艺品,咂着嘴啧啧赞叹。
小满脸一红,扁着嘴,满脸的委屈:“春桃姐姐,春杏姐姐,你们来评评理,我有雪人胖么?”
春桃一脸坏笑,捏了一下小满冻得通红的鼻子,点点头。
“好呀,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我要挠你痒了。”知道春桃素来怕痒,小满伸手在口边吹着气,一副恐吓的姿态。
春桃连连退了几步,身在闪在一旁,向自家秀求助:“秀,你可得救救我,刚才我是顺着你的意思说的。”
齐文鸢摊开双手,看着春杏默契的一笑,表示两不相帮,顺便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
哈哈。哈哈。春桃一边笑着,一边求饶:“好妹妹,快放过我吧。”小满却张牙舞爪,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见二人闹的热乎,齐文鸢索性远远的看着,嘴角漾起甜美的笑意。
与孟君浩的约定是在下午,但说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