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一片潮湿,发丝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水珠,似是十分匆忙。
齐文鸢强压下心头的波澜。故作平静的吩咐道:“绿荷,你先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仔细着了凉。”
绿荷应着,小心翼翼的退下了。
清月深知这事干系重大,忙换了担忧的眼神,看向齐文鸢。自家秀,身子骨本就弱些。如此下去。怕是要心力交瘁。
齐文鸢的秀美紧蹙,眼神冰凉。纤细的双手,紧张的攥起了被角。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
事情迅速的让人错愕,估计,果亲王亦是手足无措。毕竟,按他的计划。是要等到来年春日再行动。而现在,不过是深秋。天气会日渐凉起来。再然后就是隆冬。天寒地冻,最是不适合打仗。
齐文鸢思考着,满脸的愁容。清澈的眸子中,团团萦绕的是担忧。皇上驾崩。孟君浩自是顺理成章的登基,成为新一任的国君。但他在太子位上,不过数月。人脉。权利总是缺乏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被角被她手心的汗。浸的湿起来,一如,外面连绵不绝的秋雨。
清月扶她下床,寻了件挡风的大氅,厚厚的裹在她身上,生怕她再受凉。
太子的事,她是知道的。所以,自家秀忧心的是什么,不用开口,她亦明白。
齐文鸢的面色微僵,只觉得浑身上下挡不住的寒气。原主的记忆中,当今的圣上的寿命,比这要长的多。所以,二皇子继位的时候,已是人到中年。
对了,继位的分明是二皇子。因为她嫁的是公主家的次子,对皇室的事情,也就格外的用心。谁能想到,她穿越过来之后,历史就大刀阔斧的巨变着。二皇子失势,而六皇子孟君浩在一片风雨飘摇中继承了皇位。
她倒吸了口凉气,瞅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兀自出神。
正不安之时,辛郁却不巧的来了清月殿,眼角带着一抹寒意。
皇上驾崩的事情,他亦是今晨才得知。形势忽然变的微妙起来,果亲王当下的决断,势必会影响之后的走向。
齐文鸢抬眸看他,眼睛里,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哀求。这种时候,她分外的想回去凤翔。她要凭一己之力,助师兄一臂之力。
辛郁看的明白,却强迫自己忽略掉少女眼睛中的情愫。她冷着眸子,坐下身子,道:“凤翔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你不必担心,我会暗中支持的。”
少年的衣衫上沾着薄薄的水气,长长的睫毛眨动着,眼角还残留着明亮的一颗雨滴。他的语气坚决而有力,叫人听了心中温暖。
“多谢王爷了。”
齐文鸢词不达意的表达着感激,两道柳眉却沉下来,带着种难以言表的失落。
到了这会,他仍是不愿放了她回去。
“本王就是来吱会你一声,如此,本王就先回去了。”辛郁转过身去,不敢再去瞧少女的眸子。他太害怕自己会心软,一个不小心就松了口。已经放开过她一次,他不愿再放开第二次。
大步流星的踩在明月殿的地面上,辛郁的面上,流露出不忍。脚步微微停滞了一下,旋即,重新迈开来。
帘外雨潺潺。
却要小心翼翼的撑着伞,伞柄握在手中,有刺骨的冰凉感。斜风细雨,刺过来,一下一下沾湿了辛郁的衣衫。
他垂着身侧的双手,微微弯曲,指间的关节发白。
孟君浩的太子之位,虽然早已定下,却仍避免不了各处势力的虎视眈眈,特别是果亲王。这般一来,他极有可能走极端,提前行军的时间。毕竟,有的时机,转瞬即逝,错过便是错过了。
放在他面前的是两条路,帮孟君浩。或者是,坐山观虎斗,最后收渔翁之利。
却要不止一次的劝说他,少主,如今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指不定因此能光大高凉的天下。
他面上同意着,心中却起了波澜。少女的眉眼,如景如画,映在心口。
如此,又过了两日。秋雨不知疲倦的下着,淅淅沥沥,似是永无止境。
齐文鸢心烦意乱,但辛郁早已下达了命令,不许她擅自离府。她虽然担心,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学着祖母的样子,烧了香火,跪拜在佛祖面前,虔诚的祈祷着。
“凤翔城里来人了。”
清月告知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佛前虔诚的祈祷着。闻话,心中一颤。果然,师兄派人来了。
“可曾探听到是谁?”她半闭着双目,轻启薄唇。
“据说是两位公子,眉目俊秀。具体是谁,却是不知。”清月摇着头,回忆着宫里的传闻。
她们初来乍到,在王府中的眼线十分有限。探听消息,也只能通过宫女们的闲言碎语。但饶是如此,听来的消息中,亦有大半是真实的。
齐文鸢抬眸,缓缓从蒲团上起身,道:“我们去养心殿。”
她就是要让辛郁措手不及。
清月一愣,准备出言阻止,瞥见她眼睛里的坚定,住了口。
淅沥的大雨,逐渐变小,迁延了几日,变成了绵绵的细雨,倒有种春雨的感觉。
走在潮湿的青石路上,迎面吹来的冷风,有些刺骨。
“马上就要入冬了。”齐文鸢慨叹着,收紧了双臂。清月怕她冷,特意挑了防风的大氅,厚厚的裹在了她身上。
清月点头,眼睛里流淌着几分的不安。油纸的伞面上,有细碎的水珠,不断的落下来。
养心殿外,站了四名侍卫,一脸的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