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门虽好,可断情绝性未免太极端了。依妾之见纵情山水之乐,或许更胜一筹。”齐文鸢如是说完,语带惋惜,
可惜了这云佑根骨极好,要是在现代少不得被骗入师门,收个小师弟也是极不错的。
云佑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那女郎提起裙裾,匆忙起身朝他点头示意后,便往那边花墙处走去。
这个女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叫人印象深刻。
却说齐文鸢本来还想继续引诱云佑放弃做和尚的心思,但是那边嘈杂声起,她不免有些担心候在一旁的春桃和春杏。
那动静不算小,在佛门清静之地敢如此喧哗,定非普通人。
她这两个丫头还算贴心,她们的安危,当然比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重要。
“坏蛋,坏蛋,大坏蛋。”
“小少爷,那鸟儿飞上树了。”
“你们几个,快点上去给我抓住它,这鸟翅膀有伤,飞不高的。”
齐文鸢刚刚跨过花丛,便被眼前一幕惊呆。一只浑身雪白的鹦鹉翅膀处被鲜血晕染,此刻正狼狈的在一棵矮树上歪歪扭扭的站着。
那几声别扭的坏蛋,也是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鸟儿,开口叫着的。
而那手持弹弓,此刻正扯着嘴角,对鹦鹉虎视眈眈的不过是个七岁幼童。
他脖子上戴着明晃晃的金项圈,项圈上挂着如意金锁,一张白皙的小脸上长着一双张扬的眼睛,举止狂且可真像个小霸王。
那些家奴在孩童的指挥下,七手八脚的晃着树,有的拿枯枝去捅树上的鹦鹉,想把这小东西弄下来。
那鹦鹉也是个硬气的,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依旧坏人坏人的叫个不停。
小童正是顽劣之时,这鸟儿越是骂,他眼神便越兴奋,将弹弓举起瞄准白鹦鹉:“嘿,这小畜生话说的挺溜。等小爷抓住它,一定好好驯养,玩腻了就拿去喂赛虎。”
春桃和春杏见这么多人,早就煞白了脸,抓着齐文鸢的袖子,将她护在身后。
还好,那些仆人们只顾着捉鹦鹉,没人来关注她们。
她们正打算与秀避开这是非之地,谁知那树猛晃一阵后,那树上白鹦鹉歪歪扭扭的竟朝着齐文鸢的方向坠了过来。
猝不及防间,齐文鸢本来可以避开这鹦鹉。可当它一双黄豆般的眼神,带着祈求落下来时,她鬼使神差上前一步接住了它。
这白鹦鹉灵智半开,今日先是与花蛇激战,负伤之后又被顽童驱逐。乍一落到女郎怀中,战战兢兢十分恐慌。
感觉到怀中鹦鹉小小的身子一直在颤抖,齐文鸢试着用精神力去安抚它,在其脑中传言:“莫惊,我暂且护你一次。”
直接出现在脑中的声音,让受伤的鹦鹉猛然一惊,它走投无路之下难道还遇到高人?
以前也曾有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和它这样说话,可那老头行踪诡秘绝似仙人,这个少女也是那等仙人么?
它灵智半开,比起同类来更加聪明。在场这么多人,它经过判断,这个女子是最有可能解救它的女子,所以才会落在她怀中。
“哈哈,这鸟儿自寻死路啦。那位姐姐,这鸟儿是我先看到的,你将它还给我好不好?”
小童上前,神气的朝着齐文鸢行了个礼,洋洋自得,似是认为这鸟儿已经是囊中之物。
他骄矜的模样,一看就就是在家中倍受宠爱,齐文鸢思量着,却并未开口答话。
小霸王受人冷遇,面色不忿,他在家中仆人对他言听计从,长辈对他爱护有加,如今被一女子忽视让他十分不舒服。
这时,那小霸王的仆从也聚在一起,四五个人,将齐文鸢和春桃半围在中间。
春桃与春杏面色紧张,想出言劝自己秀将那鹦鹉放下,可秀不开口,她们也不敢多舌。
不知不觉之中,齐文鸢也在身边仆从心中留下了威压。
“仙子,救救我。”白鹦鹉可怜怜兮兮的瞪着绿豆般的小眼睛,巴巴的瞧着齐文鸢。
齐文鸢瞧着白鹦鹉翅膀上的伤痕,满是怜惜的为它顺了顺毛,接着浅笑道:“蝎子,这鸟儿我看了着实欣喜,恐怕不能让给你。”
“你。”那小童气急,撅起嘴巴瞪着眼睛,“这鸟儿是我的,你凭什么跟我抢。哼,要么我拿银子从你手中买了这鸟儿。”
这小霸王虽强横,到底年纪小。齐文鸢拒绝他的要求后,他也不敢让人抢夺,只敢言辞逼迫。
齐文鸢本来还怕这小儿是个不知轻重的,若是他直接派下人来抢,她倒是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不至于狼狈。
既然这小霸王不会用强的,齐文鸢不介意花言巧语来哄骗他一番:“小郎君,这鹦鹉没有七彩羽毛,大概是族中异类。你一个堂堂小儿郎,捉这么一只丑陋鹦鹉,不是惹人发笑么?”
齐文鸢语气柔和面容姣好,小霸王听过之后,神色为之松动,他打量着齐文鸢怀中趴着的鹦鹉。
那鹦鹉毛发纯白身上还染血,看着奄奄一息的,此刻连骂人都不会了,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半响,他终于咬着唇,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这鸟儿软趴趴的,没甚意思。福喜福禄,我们走吧。”
瘟神终于离开了,齐文鸢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这小霸王太过顽劣,听不进她的哄诱呢。
这一幕全数落在云佑眼中,那小霸王他并不陌生。
这孩子是户部侍郎家嫡三子,侍郎晚年得子对其十分宠爱,平日里脾气是出名的大。没想到,三言两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