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这边局势依旧不稳,大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它还没有死透彻。各路草头军、藩王一片混乱,在攻打大燕踢到铁板之后,居然把矛头指向了中越。
中越自起义起,一路采取闪电战,打的大燕各处是措手不及,攻城略地,已经占领了大燕三分之一的江山。各路诸侯不甘心江山落入中越之手,本着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心态,纷纷调转戈矛转向攻打中越。
江连城腹背受敌,很关键的一座蓟城又久攻不下,已经攻下的城又内乱不止,大为头疼。
蓟城离幽州不到百里,快马加鞭小半日可达,蓟城不拿下,大军便无法渡河北上直捣洛安。蓟城便是这大燕的咽喉,要塞中的要塞,依仗着黄河天险,由东方家世袭城主守护着天门安危。
东方家也是开国元勋,虽不曾封王封地,却赐予了整个蓟城,世代经营,对朝廷忠心耿耿。现任城主东方高冉骁勇善战,被封为一代战神,有着见天子不行跪拜之礼的特权。
中越王被刺客追杀时,江连城正在蓟城督战,闻之立刻快马加鞭赶回幽州寻人。半个多月过去,蓟城局势依旧没有改善,双方僵持,只好先撤军,三万大军就驻扎在幽州城十里外的千沙坡。江连城就在幽州原太守府邸处理各地的军情急报。
宁宁一听要送自己回齐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回不回,我才不回齐川,除非表哥跟我一起回去。”
“我现在在这边是打仗又不是郊游。”江连城头大,“各路诸侯都盯着这座城,前线吃了几回败仗,再败下去恐怕要打到幽州来了。”
“那为什么让我和舅舅回去,那个丑女怎么不让她回去?!”宁宁不服气“舅舅说了他不走,舅舅不走我也不走的。”宁宁拉着他的袖子撒娇“表哥,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那个丑女能留下我也能留下。”
“那是你表姐。”江连城无奈,突然想起什么,推开八爪鱼似的宁宁,“我好像一整天都没看见秋荻,天都快黑了,她去哪里了?”
宁宁摊开手,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没准躲哪里偷懒去了,我又不是一天到晚跟着她的丫鬟。”
二更天,路上行人越来越稀少,偶尔几个都是行色匆匆赶着回家。
阿当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影在明朗的月光下恍若谪仙。
三更天,等不到人,阿当翻身上马朝太守府奔去。
轻车熟路进了秋荻的院子,大大方方摸进她的闺房,却见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根本没有人影,他又去了后花园,依旧不见人影。整个太守府除了守夜打更的人,万籁俱静,大家都在同周公幽会。
阿当觉察了不对,把门外的丫鬟点住,直接冲到宁宁的房里,把她摇醒。
宁宁见一张怪异的面具在自己眼前,吓的就要尖叫,却被阿当死死的捂住了嘴,阿当低声威胁道:“说,是不是你把秋荻藏起来了,不说实话,我杀了你。”
宁宁长这么大哪见过这阵势,吓的脸色发白,哆哆嗦嗦的说:“我......我也没想把她怎么样,大侠,我......我只是让人把她藏起来。”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阿当终究不忍吓她,口气缓和下来,手也松了一松。
“这个......我不知道啊。”宁宁吓的快哭了,瘪着嘴又不敢出声,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阿当无奈的摇摇头,“你指使谁去做的这件事?”
宁宁怯怯的指着门外,“小翠,我给了银子小翠,让她找人教训一下她。”
“她好歹是你表姐......”阿当气结,这小姑娘耍起小性子真是让人头疼“你怎么可以......唉......”
宁宁声音低低的,怯怯的伸出手拉了拉阿当的衣角,“表哥,我错了,你不要怪我,不要戴这么奇怪的面具吓唬我了。”
阿当脊背一麻,冷声道:“我不是你表哥,莫要怕死就乱认人。”遂点了她的睡穴,又把二门外那两个丫鬟弄醒,询问秋荻的下落。
空无一人的大街,一个红衣女子踽踽独行,她一身火红,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灵动如狐,腰间配剑一看就知道不是俗物,是难得一见的宝剑。
听到远处微弱的呼救声,红衣女子微微一笑,那倾国倾城貌刹那间让一旁绽放的红芍药都失了颜色。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见是河边一枯井传来闷闷的呼救声,井底很黑,看不见半个影子,“有人吗?”她问。
“我......救我......我被装到麻袋里,出不来。”微弱的女声喘着粗气,不住的咳嗽,把嘴里塞的破布屑吐干净。
“你等着,这井不知道多深,我去找根绳子,再找个人来救你。”红衣女子冲井底喊,转身去找绳子,低头疾走,冷不防和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红衣女子警觉的拔剑出鞘,“什么人!”见是一个戴着诡异面具的人更是紧张“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的装神弄鬼在大街上走。”
这面具人正是出来寻秋荻的阿当,见这暴脾气女子不禁皱了眉头,“我还觉得你是鬼呢,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穿一身红衣到处逛,不知道的还以为黑山老妖娶媳妇呢。”
“登徒浪子,看剑!”红衣女子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刺向阿当。
阿当脚下未动半步,只身子轻轻一偏便躲过了她凌厉的一剑。
红衣女子一愣,眼里闪过一抹异色,手上的剑却不停,一挑一刺一转,直取阿当的面门“姑奶奶今儿非要看看你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