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当看见秋荻被俘,心不由得沉一沉,却并未出声。
隔着面具,为首的黑衣人看不见他的容色,也不敢断定手上这颗棋子是否是一颗棋子。
他决定一试。
“放下剑乖乖束手就擒,我就放过这小子。”
阿当笑了,看向秋荻,“小兄弟,抱歉了,我这剑比你的命贵重呢。”
秋荻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萍水相逢,大侠无需自责。”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演的很像,萍水相逢还一起趴别人家的房顶呢。”手中的大刀在秋荻脸上晃,“疤脸小子这脸划的不错,再来一道你介意不介意?”
秋荻强自镇定,笑的有些僵,“好啊好啊,正好凑一双。”
阿当却沉下脸,握紧了手中的剑。
手起刀落,一缕头发飘然落地,刀下却早已不见人。
为首的黑衣人一愣,扭头只见那疤脸小子居然如同鬼魅一般站到了那面具人的身边,手上的绳子也早被削断。
“好快的步法!”为首的黑衣人不由得赞叹一声,吹了一声口哨,更多的黑衣人围了过来,“绝对不能放过他们,都杀了。”
秋荻手里握着离霜刀,和阿当背靠背站着,手有点发抖,却还不忘夸赞,“你那套步法果然好用来逃命。”
“你小心,呆在我身后,这群人个个武功不弱。”阿当握了握她的手。
一群人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
阿当抖开长剑,仿佛生了后眼,一剑挑了身后向秋荻冲过来的人。
秋荻拿着刀脸色苍白,看着被一剑封喉,缓缓倒在自己面前的人,脑袋一片空白。
鲜血缓缓流向她的脚尖,真的要杀人么?
又几个人扑了过来,秋荻不敢怠慢,横刀身前,身形快速移动,左闪右闪,虽然这步法没学多久用起来颇为艰涩,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杀机。但是终究体力有限,渐渐不支,脚步也慢了下来。
“还手,还手!”阿当一剑隔开一把金丝大环刀,那力道极大,震的虎口发麻,见秋荻只躲不还手,被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心中不由得大急,无奈身边这几个都是难缠的高手,根本抽不开身。
秋荻还在犹豫,真的真的要杀人么?
躲在暗处看门老头悄悄摸出一枝吹箭,瞄准了阿当,阿当一出手就杀了他们一个高手,几个人围着他都近不了身,实在太可怕了。
阿当担心秋荻的安危,心神一分,突然觉得右胳膊微微一麻,剑已经舞的不再灵活了。
中毒了!
阿当将剑直掷向暗处的老头,正中他咽喉,封住右胳膊的穴道,单掌迎敌。
“阿当!阿当!”秋荻还在像被几只猫围住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躲,见阿当弃了剑心知不好,不敢再怠慢。
失去了傍身的兵器,毒性又慢慢入侵,阿当的身形缓了不少,身上挨了几刀,血蔓延开,染红了白色的袍子。
秋荻顾不得许多了,心一沉,咬了牙,催动着已经乏力的双腿,如风一般。
围着秋荻的几个黑衣人忽然感到身上一凉,夜风吹过空荡荡的身子,低头怪叫一声,纷纷弃了手里的兵器,捂前面的捂前面,找衣服的找衣服。
地上落了一堆稀碎的布片。
阿当看着秋荻这奇葩的还击手段,只觉得乌鸦满天飞。
秋荻趁势冲到阿当面前,在他倒下之前稳稳的扶住他。
“这么调皮,千万......别说......你的武功是我教的。”阿当虚弱的说了一句。
秋荻吐吐舌头,扶着他退到墙角,“你歇着,别乱动,戏本子里说了,中了毒越动毒发的越快。”
秋荻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围上来的人冷冷道:“方才削的是你们的衣服,等一下削的就是你们的头了。”
果然,黑衣人听了之后都顿了顿,脚步慢了下来。
阿当看着单薄的秋荻独自一人面对着那群虎狼,再也顾不得许多,艰难的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竹哨。
清脆悠长的哨音划破夜空。
“快杀了他们!他们要叫人来了!”领头的黑衣人一声大喝冲了过去。
阿当强提了一口气,一把推开秋荻,空手接住了他的剑。
鲜血一滴滴的流下来,刺的秋荻的心生痛生痛。
为首的黑衣人还要发力砍下去,突然觉得胳膊凉凉的,扭头见他拿剑的右手齐膀子被卸了下来,而他居然一点都不感到疼痛。
滚落在地上的胳膊还在动着,领头人捂着肩满地打滚嗷嗷叫唤。
其余的人都看呆了,他们盯着秋荻手里的那把短短的刀,不像匕首不像飞刀,怪异的兵器,居然这样轻易卸了他们头儿的一条胳膊。
秋荻白着脸,心疼的擦了擦沾了几滴血的刀,人骨比猪骨头要脆弱,杀人和杀猪还是不一样的。
一伙人忙拖了首领要跑,一队紫衣人从天而降。
江云水看了一眼阿当,微微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秋荻,下令道:“都抓活的带回去,有反抗的就地正法。”
江云水从那放暗箭的老头身上摸出一个白色瓷瓶拿给阿当,“应该是解药。”
阿当闻了一闻,喝了下去,身上麻痹的感觉渐渐消失。
秋荻扯了身上几条布,沉默的给他包扎着伤口。
阿当以为她害怕了,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别怕,没事了。”
秋荻包好伤口,盯着他的面具,“江连城,为什么?”
阿当脊背一僵,怀里掏出那只竹哨,“我是世子手下紫衣卫的首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