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兴高采烈地奔走相告呢,说是喜庆里要重新改造。
这人却是赵有才,但不管怎么并不妨碍喜庆里其他住客的议论。
毕竟这喜庆里确实是和其他建筑有种格格不入的老旧,要推倒重建也不是不可能的。
常欢喜却是诚惶诚恐的,她这小小的甜品店竟成了喜庆里住客的议事据点,没多大会功夫竟然坐满了。
赵有才选择了坐在靠近收银台的那张桌子,然后和其他人在那高谈阔论,偶尔得意地向常欢喜示威。
看看吧,这是他的号召力,没有选择他却选择了许新远那个傻子是她眼睛瞎了而已。
常欢喜一脸黑线,这影子都没有的事情怎么到了赵有才那就说得那么玄乎,好像已经坐拥百万巨款似的。
不过按照如今的房价来算,要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能够换套新房子,有可能是价值百万的。
可能是难得有这么一个可以发挥的机会,赵有才还学会了引经据典,从古到今,从政府规划蓝图到民心所向,侃侃而谈。
这番说辞连常欢喜都差点信了,但她还是能够保持住那么一点点冷静的,毕竟说这番话的人可是赵有才,一个吹牛当闲话家常的人。
而他的听众,多是闲暇在家的老人家和他们的小孩子,两三岁,也有小婴儿和一岁多的,都挺闹腾的。
“小心点。”常欢喜轻轻地拦了一下跑过来收银台这边的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生怕他再跑就溜进厨房了。
“你说的那么邪乎,是不是真的?”
“该不会是在吹牛吧?”
“他吹过的牛可不少,有那样是真的。”
“我骗你们做什么,这可是件好事,好事自然得和大家分享分享。”赵有才喝的是白开水,一饮而尽,嘴巴都没擦就反驳了一句。
那唾沫星子,常欢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说到这里赵有才也是能够继续吹下去的,从各种福利到畅想美好的人生,那种君临天下,美人在怀的豪情壮志让部分比较理智的人偷偷地笑了。
可怜的娃,这是单身太久了吧。
常欢喜听到赵有才计划着的蓝图,更加清醒了,她才不想跟着赵有才那样子的人疯呢。
就这话题他们也能聊一个多小时,有熟客进来都傻眼了,这甜品店什么时候成热门打卡点了。
他们也就只能是坐在吧台那里点东西吃。
常欢喜看到这开业以来难得一见的盛况,有种热泪盈眶的感动。
就冲着这一点来看,赵有才这人也没那么讨厌了。
不过他们也慢慢散去了,毕竟有外人在,可不能泄露太多这喜庆里的秘密。
只剩下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带着她的孙子在店里逗留,孩子太调皮,在外面祸祸好过在家里祸祸。
许新远待其他街坊都离开之后才过来找常欢喜。
“怎么回事,刚才你店里好像挺热闹的。”许新远一脸好奇地问。
他看着那些街坊鱼贯而入,都差点以为是要来找常欢喜麻烦的,可是偷偷地瞄了一眼,风平浪静的样子,他便没有停留多一秒。
“还不是那个赵有才,说是喜庆里会被推倒重建,在这里把牛皮都给吹破了。”常欢喜挺无奈地解释道。
“哦,我还以为他们要来找你们麻烦又或者是赵有才想要找你麻烦呢。”许新远并没有太在意常欢喜所说的内容。
“那你现在才过来?”常欢喜鄙视了他一眼。
“我有过来看过的,看到没什么事才回店里,我怕他们笑话你。”许新远弱弱地说道,也怕他们笑话自己。
“有什么好笑话的,不用那么在意别人眼光的,多累啊。”常欢喜同情地说道,许新远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情都想太多了。
“哦。”许新远随意应了一声,感觉改不了了,童年阴影太重。
“你听到这消息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啊?”常欢喜好奇地问,不高兴吗?
“我应该有什么样的表示?”许新远不耻下问。
“我怎么知道你该有什么样的表示,怀疑?高兴?”常欢喜娇嗔地白了许新远一眼。
“其实我是不大相信的,要是这里真的要重新改造,那我们就得重新找地方住,重新找地方开店,也挺麻烦的。”许新远想了想,然后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好像一切都得重新开始的感觉,他什么时候才能娶妻生子,许新远哀怨地瞥了一眼常欢喜,没敢说实话。
“倒也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愿意搬离自己熟悉的地方的,我本来其实挺想搬离喜庆里的,可是突然间听到这里可能要被拆掉,我这心里就有点不舍。
从小到大,除了读书的时间外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喜庆里了,这里真的要被推倒重新,感觉连个怀念的地方都没有了。”常欢喜感慨地说道。
这里不仅仅是她生活过的地方,还是她爸妈生活过的地方,所有值得怀念的,都要被时代的巨轮碾压成尘,然后烟消云散吗?
她怕自己真的会忘掉,忘掉大部分看似很平淡的生活过的痕迹。
“不管是不是我也会努力做好准备的。”许新远重重地点了点头,为了早日抱得美人归,他不可以偷懒了。
差不多打烊的时间,烧腊店又要开始忙碌了,许新远没有继续和常欢喜闲聊,急急忙忙回去店里帮忙做烧腊。
常欢喜也迎来了新的客人,来打包的,也算是张大的单子。
只是有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