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加快了速度,画完最后一笔,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长暮的脸,在伤口轻轻按下。
他眉间轻轻一蹙,应该是感觉到了疼痛,脸上的红晕也都褪下了。
她的掌心沿着那一道刀伤缓缓移动,他面上有一丝隐忍,但只忍了一会儿,便睁开眼,尴尬地笑道:“迟迟怎么一直看我?”
钟迟迟抿唇一笑,双眸微微眯起,道:“长暮哥哥还挺秀色可餐的。”
李长暮脸上又是一红,羞赧道:“不要这样……”
钟迟迟含笑收了手,起身道:“你好好歇着,最迟后日伤口就能愈合了!”
说罢,朝门外走去。
看来是她多心了,也不是谁都会被美色所迷的,李长暮又是从小见惯了她的;也许再进一步试探可以更确定一些,但难免会伤了感情。
如非必要,她并不想伤了她和李长暮之间的情谊。
外间敲着木鱼的窥机一看到她出来就停下动作站了起来。
钟迟迟朝他含笑点头,道:“这一局,算法师赢了!”
窥机微微一笑,道:“此间无人,当实事求是,这一局,应该是娘子赢了!”说罢,从拇指上褪下玉琮,递向她。
钟迟迟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
她将玉琮捏在指尖看了看,轻声道:“你放心,我记下了。”
窥机含笑作揖,念了声佛号,道:“如此,贫僧替宇文将军多谢娘子手下留情了!”
钟迟迟微微一笑,收起玉琮,道:“我送法师出去吧!”
……
送走了窥机,钟迟迟回到暖花庭,将玉琮拿了出来,放在掌心。
一入手,便觉诸感清明,和她使用灵知符的效果差不多。
窥机从云家巫咒事件中猜到她通术法,便以为这玉琮对她的修为有助益。
其实她现在拿着玉琮没什么用处,她和窥机一样,一件法器的助益已经到头了。
好在,她有了第二件!
钟迟迟看着掌心的玉琮,唇角慢慢扬起。
人的天资有限,要么在漫长岁月中积累,要么就靠法器相助。
杨月眠手中也有这么一件法器,是玉璋,他失踪前留在了庸山,她也没有带出来。
她借着玉璋修习巫术至今,玉璋已经不够用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巫术已经整整三年停滞不前了。
如果再加上这个玉琮,定能有新的突破!
她缓缓地合拢掌心,眸光璀璨。
既然有第二件,是不是还能有第三件、第四件?
假如,她能找齐六件呢?是不是意味着对上杨月眠不再毫无还手之力了?
想法是很好的,问题是,她上哪儿去找剩下四件法器呢?
法器本身只是上古玉器而已,就如窥机把玉琮递到她眼前,她也没发觉。
这六件法器和天子六器是一样的规格,不方便打听收购,何况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也不放心去打听收购。
一时没有头绪,钟迟迟只好先放下寻找法器的事。
云定安的事也急不来,索性等两日后李长暮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就先回庸山闭关一阵。
然而这个计划到第二天就被打破了。
第二天上午,钟迟迟在盯着乔渔练功时,高福又带着皇帝陛下的慰问和传召来了。
“不收!不去!”钟迟迟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又转头叮嘱长史冉都,“我和乔渔练功的时候,谁来都不见,你给我记住了,再有下次,别怪我动手!”
乔渔练功的时候,连一只鸟飞过都能打断他,更别说有人进来了。
冉都咽下将要出口的劝说,喏喏退下。
钟迟迟反手一掌拍在乔渔后脑上,淡淡道:“练内功也敢走神?不要命了?”
乔渔忙屏气静心,收敛精神。
盯着乔渔将一套心法走完,钟迟迟开口道:“你把这套心法练上一百遍,再把把之前我教你的十招练上两百遍,回去应该就能称霸师门了!”
乔渔兴奋得两眼放光:“这么厉害?你以前怎么不教我呢?”
钟迟迟道:“你资质不好,这种速成的功法不适合你,回去拿来摆摆门面就行,对敌的时候别乱用!”
乔渔连连点头。
“好了!继续吧!”钟迟迟催促道。
乔渔重新盘腿坐下,闭上眼睛。
刚闭上,又睁开,犹豫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钟迟迟刚刚坐下,拈起一颗樱桃正准备吃。
“迟迟……”乔渔犹犹豫豫地说,“那天的事跟陛下总是无关的啊,陛下天天派人上门来讨好你,你这样总把高大监拒之门外不太好吧?”
钟迟迟一边听着,一边悠悠地吃着樱桃,等他说完了,不紧不慢地擦着手上的汁水,道:“忘了跟你说了,明日我们就走,这位陛下难缠得很,就让他当我记恨那天的事好了,不然要是进了宫,又要费一番口舌!”
乔渔愣了一愣,道:“明天就走?那你更要进宫一趟了,阿白还在宫里呢!”
钟迟迟也愣了愣,一掌拍在额角。
怎么把阿白给忘了呢!
“我去看看高大监还在不在!”乔渔自告奋勇地跳了起来。
“你给我坐下!”钟迟迟没好气地说,“你好好练着,我自己去看!”
她刚准备起身,就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又坐了回去,喊道:“进来吧!”
进来的仍旧是冉都,钟迟迟不等他开口便问:“高大监走了吗?”
冉都愣了愣,点头道:“半个时辰前就走了……”
意料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