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吻如羽毛般在心头扫过。
钟迟迟轻笑道:“陛下怎么突然这样说话,一点都不像你!”这样的温柔怜惜姿态真的跟李长夜很不搭。
她一直都知道李长夜对她猜忌很深,这也是情理之中,对于能一边使劲撩她,一边还能冷静筹谋的李长夜,她甚至有点欣赏。
至于杀不杀的,她本来也不在意,不过顺手是拿来挤兑一下李长夜。
李长夜呵呵一笑,搂着她闲话道:“听说你昨夜跑去青楼看胡旋舞了?好看么?”
“还行。”钟迟迟随口道。
“宫里也有舞姬,你喜欢的话可以让她们来舞给你看!”
“看一次就够了!”钟迟迟道。
她哪有那么多闲功夫看歌舞。
李长夜低声笑道:“寡人还是比较想看迟儿起舞……”
钟迟迟睨了一眼笑得色迷迷的皇帝陛下,起身道:“我去看看云定安,陛下还是别让崔将军等太久了!”
李长夜又将她拉了回来,道:“急什么?让云定安今夜留下当值就好了——”抬头喊了崔离进来。
崔离也确实等得久了。
“……昨夜行刺杜侍郎的人已经全部缉拿归案,供出幕后主使为……”崔离果然是来回禀昨夜杜澄遇刺一事。
末了,瞥了钟迟迟一眼,道:“此事多亏钟娘子出手!”
钟迟迟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奇怪。
她出手的事崔离应该已经跟李长夜提过了吧?再提一次是什么意思?感谢她吗?
“昨夜得意楼中人都声称并未见到吐蕃人,钟娘子也在得意楼,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崔离问道。
钟迟迟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没有啊!都是去看胡旋舞的,谁有空留意别的?”
崔离仿佛只是例行公事地一问,问完就放过了,向李长夜道:“陛下,昨夜得意楼的宾客臣已命人一一询问过了,如今只剩了王二郎还没问过!”
李长夜点点头,传了王子徽入殿。
王子徽那里钟迟迟是一点都不担心,他能发现什么?就算吐蕃人站到了他面前,他都未必看得出来。
真是没想到,吐蕃人竟然认得玉璜?
昨晚拿到玉璜时太兴奋了,一时没注意其他情况,等冷静下来后,才想起来各种不对劲。
黑衣蒙面的高手,分明就是早有预谋。
一块古玉而已,还是昨天刚到王子徽手里的,王子徽来得意楼也是当天决定的,是怎么引起有心人觊觎的?
到现在,终于能全部想通了。
如果昨夜得意楼里混进了吐蕃人,可能无意间认出了王子徽系在腰间的玉璜,于是派人抢夺。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昨夜生还的两人一定要将尸首带走。
留下,就会暴露死者的吐蕃人身份,会引起李长夜方面的警惕,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造成不便。
连她都不能凭眼睛认出玉璜,吐蕃人却认出来了,那只有一个解释。
一定是杨月眠告诉他们的!
钟迟迟将脸往里转了一些,半埋进李长夜怀里,暗自劝慰自己要沉住气。
现在不急着和杨月眠碰上了,她既然拿了玉璜和玉琮,再回庸山取出玉璧,合三件法器之力,在庸山闭关数月,巫术定然大有长进,到时候——
“陛下,柳大娘子来了!”殿外回禀道。
崔离这边也没事了,便施礼告退。
……
“那个玉鱼……”柳静姝迟疑着回答,她仍旧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先前确实是想送给钟娘子的……”
“那也是她自己不要,后来还是给了我的!”王子徽看到柳静姝仿佛有了底气,也不哭也不怂了。
钟迟迟嘲笑道:“是她主动给了你,还是你耍赖要来的?”
王子徽缩了缩脖子,掉了一部分底气:“那也是她答应给了我的!”扯了扯柳静姝的袖子,低声催促:“你快说啊!”
柳静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答道:“是!钟娘子当时婉拒了,昨日王二郎看着喜欢,我便赠给了他!”
李长夜低低一笑,凑到她耳边问道:“抢着比较好玩?”
钟迟迟睨了他一眼,笑道:“是啊!尤其抢王二郎的,特别好玩!”
王子徽委屈:“陛下你看——”见李长夜没理他,又转向柳静姝,“阿柳……”
柳静姝掩唇轻咳了一下,柔声道:“既然钟娘子喜欢,这玉鱼还是赠给钟娘子吧!”
晴天霹雳!
王子徽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钟迟迟可管不了这许多,笑嘻嘻地往他心上扎刀:“柳大娘子都说给我了,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王子徽还能说什么?
……
眼看王子徽和柳静姝都被打发了,钟迟迟拉开腰上又开始收紧的手臂,道:“我去看看阿白!”
李长夜拉着她含笑问道:“晚膳摆在哪里?”
“就这里吧!”钟迟迟随口道。
李长夜这才松了手。
走出紫宸殿,钟迟迟目光一扫,落在低头装瞎的云定安身上,笑嘻嘻地唤道:“云定安,随我来一下!”
云定安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抽搐了一下,抬起头,强作镇定道:“属下是奉宸卫,不得离开御前!”
钟迟迟笑道:“陛下说你归我管了,你要抗旨吗?”
云定安攥了攥拳头,低着头朝她走来。
钟迟迟左手悄悄捏住锦囊中的法器。
毫无异常。
钟迟迟松开手,不由得有些失望,大概还是要铜鉴阵才能查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