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还是第一次大庭广众地调戏萧怀璧,周围顿时静了一静。
萧怀璧低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反抗。
“抓起来!给我抓起来!”云安长公主刚刚看到她的动作时,已经很受刺激了,再看萧怀璧竟然没有反抗,顿时气得浑身发颤,一脸恨不得立刻剁了她的模样。
钟迟迟抿唇一笑,毫不在意。
就云安长公主带的那几个侍卫,连她一根小指头都打不过好吗?
这时,萧怀璧被她抱住的那只手臂一动,将她往身后带了带,微微抬头,正要说话——
突然,大门方向有家仆疾奔而来,还没跑近就大声通禀:“殿下!大人!圣驾来了!”
钟迟迟勾唇一笑,在萧怀璧若有所思看来时松开了他的手臂,顺带还替他拍了拍袖子上的褶皱。
萧怀璧走了两步,发现她没有跟上,又回头询问地看了过来。
“我不能离阿乔太远!”钟迟迟笑嘻嘻地往宴厅方向指了指,“我就在这儿等着好了!”
……
夜沉灯明,照得地上石纹毕现。
钟迟迟坐在树上,望着大门方向。
不过稍许,宫灯引路下,玄衣金绣的皇帝陛下大步走来,眉间靡丽,唇畔fēng_liú,行走时带着袍角掀动,一双长腿时隐时现。
钟迟迟忽地抿唇一笑,心中蓦然欢喜。
“……没料到她会躲在树上……也不知用什么伤了我的手……”
云安长公主一边着急跟上他的脚步,一边说着自己受伤的事,这回就完全没有方才的凶狠跋扈了,语气柔婉委屈,但还是声声指向钟迟迟。
李长夜“嗯”了一声,淡淡问道:“她人呢?”
云安长公主往她原来待的地方看了一眼,惊讶道:“刚才我们都急着出来接驾,竟没注意到她没跟上,也没在原地,难道是跑了?”
李长夜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望向边上的树梢。
清风徐徐,木叶簌簌,树上空无一人。
钟迟迟回了宴厅对面的屋顶。
她交给乔渔的那套心法比较简单,运行一周只要一个时辰,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她得先回去看看乔渔。
差不多她刚到,乔渔就睁开了眼。
钟迟迟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继续!”
乔渔高兴地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睛。
李长夜一行人的脚步声还隔了一段距离,但是皇帝陛下出行,羽林百骑都是要先行探路的,于是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屋顶上,崔离正静静地看着她,脚边还放着她刚才落下的酒壶。
钟迟迟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跃回了屋顶上,往回指了指,轻声道:“阿乔在练功,我正替他护法呢!”
崔离点点头,道:“我替你看着!”
钟迟迟睨着他道:“谁要你替我?我自己不会看?”
崔离没有回应,转身做了几个手势,布置好暗卫后,便顾自在屋顶坐了下来,将酒壶拿起来看了看,放到钟迟迟脚边,淡淡道:“钟娘子真是自在!”
钟迟迟也坐了下来,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笑道:“怎么?我自在不行么?我自在招你惹你了?”
崔离沉默转头。
钟迟迟笑了一声,那胳膊肘撞了撞他,悄声问道:“你们来做什么呢?”
崔离回头看着她,没有回答,但满脸写着“你知道的”。
钟迟迟吃吃笑道:“难道是你想我了?”
崔离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再次转开了脸。
钟迟迟突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烫,没有再缠着他胡言乱语,捧住脸,往下望去。
李长夜等人刚刚进了宴厅的庭院。
皇帝的龙袍就是不一样,金线绣出的龙纹熠熠生辉,他又生得修长挺拔,和如月皎皎的萧怀璧站在一处,仿佛日月辉映……
“……陛下可要派人捉拿?”云安长公主压抑着语气中的幸灾乐祸问道。
“捉拿什么?”李长夜漫不经心问道。
云安长公主琢磨着他的语气,迟疑了一下,改口道:“圣驾到此,钟迟迟要是在萧府内,总要出来见驾的,否则岂不是对陛下不敬?要不派人去找找?”
李长夜在庭院中央停下了脚步,唤道:“萧三郎!”
萧怀璧上前两步:“臣在!”
李长夜回过头打量了他两眼,似笑非笑道:“果然是风姿卓绝呐!”
萧怀璧温声道:“陛下盛赞,愧不敢当!”
李长夜勾了勾唇,问道:“钟迟迟是你带进长安的,现在她人呢?”
钟迟迟看着有点不对,正要起身,却被崔离拉了回去。
他随手捡起一块瓦片,扔了下去。
“哐当!”
诸人齐齐抬头。
其中皇帝陛下的目光意味深长。
钟迟迟冲他笑了笑,暗自咬牙。
崔离那厮居然扔了瓦片就跑了,倒显得乱扔瓦片的人是她似的……真是看不出来,她居然还有栽在崔离手上的一天!
她倒也不是跑不掉,只不过她要是跑了,李长夜免不了又要盯着萧怀璧要人。
可现在又算怎么回事呢?
钟迟迟扫了一眼底下十几双眼睛,从容不迫地拿起酒壶喝了一口。
这一口喝下去,估摸着有些酒劲了,脸上开始微微发热。
她摸了摸脸,娇娇一笑,歪着脑袋看着底下的李长夜。
他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道:“钟迟迟,你身为奉宸卫中郎将,应该站哪里需要朕提醒你吗?”
他语气懒懒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