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娘子没事吧?”
钟迟迟把脉的动作一顿,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没事吧?烧坏脑子了?”
关心阎青是正常的,关心薛瑶?
乔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顺口问问……她昨天好像吓坏了……”
钟迟迟摸完脉息,又闻了闻他的药碗,冷笑道:“她吓坏?我要是晚两天找到你们,阎青就要死在那个地窖里了!”
乔渔满眼愧疚:“是我连累了阿阎……”
钟迟迟真是服了:“不怪薛瑶怪自己?乔乔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不是悔过了么……况且犯了错送官就是了,也没什么好怪的……”乔渔虚弱地解释着。
钟迟迟哼了一声,替他掖好被角,道:“少想那些不相干的人!宫里的御医医术还行,你好好待着养病,我出宫一趟,把阿白接进来!”
“我们要留宫里?”乔渔问道。
“是啊!”钟迟迟轻哼道,“你这一病,可不就被人找到借口留宫里了!”
“要留多久?”乔渔有些不自在。
“你这病症顶多两三天就好了,再休养个几天,七天差不多吧!”钟迟迟道。
……
江陵王府门口,老门房正呆立在门外,神色不安。
一看到她,老门房顿时眼睛一亮,比往上更热情地迎了上来。
“钟娘子!”他小跑着到了她身边时,压低声音道,“卫国公来了——”
钟迟迟蹙了蹙眉。
这什么意思?皇帝面前不敢闹事,就闹到江陵王府来了?
“——带了好多侍卫……气势汹汹的,您快去看看郡王吧!”老门房一半担忧一半兴奋地说。
钟迟迟“嗯”了一声,大步朝里走去。
议事厅外,竟然一半都是薛瑛带来的人,钟迟迟不禁蹙眉。
这薛瑛也太嚣张了吧?
进了议事厅,李长暮已经得到通报正从屋里迎了出来,薛瑛则冷着脸跟在他后面。
李长暮关切地打量了她两眼,微微一笑,道:“你回来了!”
钟迟迟冲他笑了笑,目光转向薛瑛,道:“卫国公带这么多人上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陛下的判决有什么不满,一出宫就来江陵王府闹事呢!”
薛瑛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倒是李长暮笑了笑,一边拉着她往里走,一边道:“卫国公是特意上门等你回来,想询问下逃妾的事。”
钟迟迟有些意外,不过,既然李长暮开了口,她还是愿意给几分面子的。
“我去卫国公府找阿乔的时候,她给我指了路,我就顺手把她被封住的穴道给解了!”钟迟迟嘲弄地看了薛瑛一眼,“不知下手封穴的人有没有提醒过卫国公,以你家爱妾的内力,被这么封上五年就差不多废了?”
薛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做我薛瑛的女人,不需要有武功!”说罢,朝李长暮一拱手,径直大步离去。
钟迟迟看着他的背影连连摇头,感慨道:“太可怕了!我本来以为李初已经够偏执了,啧啧啧啧……还好月眠没给我挑上这么个货色!”
李长暮眼皮跳了跳,问道:“你招惹过李初?”
钟迟迟转身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口应道:“是啊!两年前在秦州,月眠要我把李初的帅印拿到手!”
李长暮沉默了片刻,问道:“然后呢?又还回去了?”
钟迟迟嘻嘻一笑,道:“不还回去还能干什么?”
李长暮又沉默了一会儿,感叹道:“你竟然能让李初献出帅印……”
钟迟迟笑了笑,道:“男人么……不都这样……”
从她十二岁开始,杨月眠就开始安排她接近各色男人,先哄得对方心甘情愿将自己最重视的东西交到她手上,最后还要哄得对方心甘情愿放手让她离去。
他说,男欢女爱,是世间最毒,惟有不断试毒,才能令她练就百毒不侵。
李初是最后一个。
“我突然觉得……”李长暮轻声道,“月眠的失踪,对你来说,或许算不上坏事……”
钟迟迟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总是要找到他的!”
失踪怎么够?她总要亲眼看着他在这个世上消失才能安心!
李长暮叹了一声,转了话题问道:“你不是找到乔渔了吗?他人呢?”
钟迟迟道:“他病了,李长夜扣着他不让出宫,我回来带阿白进宫住两天!”
李长暮皱眉,道:“陛下还是不肯对你放手吗?”
钟迟迟笑道:“怎么会?他恐怕是怀疑我会巫术呢!”
她把今天薛瑶的反常说了一遍,道:“李长夜应该是怀疑我对薛瑶使了巫术!”
开始她也没发觉,直到两人独处时,她问起薛瑶,李长夜眼里一闪而逝的惊讶,分明是出自对她的怀疑。
“上回王子微那件事,他也怀疑过我!”只是后来大约是从辛别和道一那里证实了,才打消了他的疑心。
“你觉不觉得,李长夜的怀疑太明确了?”钟迟迟问道。
不明确的怀疑应该是像王太后和王夫人婆媳那样,或者将她一绑了之,或者匆匆忙去请道士降妖。
但李长夜不是,他的怀疑不动声色,仿佛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莫非承欢殿那件事,他没有真正相信你?”李长暮猜测道。
钟迟迟摇了摇头,道:“承欢殿一案,光云妃如何引来巫咒一事就诸多疑点,李长夜未必一无所知——”
她笑了笑:“不过,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承欢殿案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