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这一声惊呼,随即连滚带爬的退到了一旁,若不是小龙王拉着她,她一定会摔下去的。
七七连忙将兔子护到身后去,虽然和小龙王一样,很害怕,但还是撑着。
也不知道三人都着了什么魔,虽然害怕,视线却怎么都离不开那张脸,那是一张安静的孤寂的脸,有些就不见阳光的苍白,却美得令周遭的万物都暗淡,美得令人觉得不真实。
是他,彼岸。
他早就回过头,双臂枕在脑袋上,安安静静地仰躺星空,把小龙王他们完全当空气,那盏大红的灯笼就插在一旁,照亮了屋顶的一切。
“你……你……你是什么人?”小龙王大声质问,壮胆而已。
彼岸不语,还是那一脸安静,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是神是仙,好歹报上名来,这是人界皇宫,吓着凡人不好。”七七好声好气地说道。
而兔子,不语,从七七身后探出脑袋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彼岸,清秀的小脸上尽是纠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彼岸起身,朝他们看了过来。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做什么?
他这么一转身,小龙王他们立马就退,随即转身沿着屋脊就跑。
“兔子,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突然,彼岸开了口,声音低沉地很好听,却没有什么情绪。
兔子身子一僵,跟在后头跑来的小龙王和七七随即撞了上来,兔子虽然原形是巨兔,个头很大,可是这人身小巧玲珑的,被这么一撞,就倾身跌了下去。
彼岸看着眼前发生的这滑稽的一幕,唇畔微微勾起,笑了。
很真实的笑容,发现内心的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万年来,除了琉璃,从来不会有人能惹他笑。
小龙王和七七一摔下来,立马连滚带爬爬了起来,还是要逃,而兔子则愣愣地站着,仰头看着彼岸,清秀的脸上还是狐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彼岸看着她,浅浅地笑着。
而这时候,不少侍卫闻声而来,只是,先到的却是沂轩,身影一闪,落在了彼岸身后,一手拉着他,转身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皇上的朋友?”
“不想吧!”
“皇上认识他?”
“可以肯定。”
“这人是男是女,好美啊,比主子还美。”
“听声音,好像是男的,一看就是个高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可怕,这人铁定不简单!”
……
小龙王和七七议论了起来,而兔子这才缓过神,径自喃喃,“我也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不一会儿,林鸢也赶了过来,却见人侍卫全都散了。
“怎么回事呢?”林鸢问道。
“刚刚来个红衣男子,被皇上带走了,往冷宫方向去。”小龙王如实说道。
“彼岸!”林鸢一惊,连忙追去,她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的。
冷宫里,沂轩一把松开彼岸,直接开门见山,“有事直说。”
“来给你送解药。”彼岸淡淡说道。
“条件呢?”沂轩很是干脆。
“圣弩,三个月后,我来取圣弩。”彼岸亦是直接了。
“不可能。”沂轩说罢,转身就要走。
“她会死。”彼岸的声音几近残忍。
“与你无关。”沂轩冷声。
“你再考虑考虑,一个月后,我再来。”彼岸说道。
“说出的话,不可能收回来的。”沂轩止步,手握成了拳,也不知道他是恨,还是愤,亦或者,他再忍。
“怎么,昊天答应了你什么?”彼岸仍旧是那淡淡的语气。
“于你无关!我不知道你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世界一切孽障,你似乎都犯了。若是为了妻女,你害人妻女,若是为了道义,你违背道义,若是为了天下,你乱了天下,你说,你为什么呢?你拿什么为自己所作的一切救赎?”沂轩冷冷说罢,大步离去,而彼岸整个人就这么怔了。
他拿什么来救赎自己这万年来所作所为呢?
他所作所为,为的不过一个“情”字,一个承诺。
可是,他为了一个承诺,背弃了对琉璃的无数个承诺,为了对曼珠罗华的情,负了琉璃的近万年的真心相待。
他怔了许久许久,眸中那许久不见的哀伤又一次浮了出来,浓得犹如一层薄纱蒙住了他那安静沉敛的双眸。
他缓缓转身,背影独孤而荒凉,如同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安安静静独孤盛开的红彼岸……
沂轩一出冷宫便撞见林鸢迎面而来。
“怎么回事,是彼岸吗?”林鸢急急问道。
“嗯。”沂轩点了点头,将自己身份披风替她披上,再将她拥入怀中。
“怎么回事,他来做什么?是昊天他们出事了吗?”林鸢还是焦急着。
“不是,他来要圣弩,我没给。”沂轩淡淡说道。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林鸢问道。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吗,我要是出事了,谁都别想拿到圣弩。”沂轩说着,眸中掠过了一抹狠绝。
他不得不狠,却是对自己的狠。
天下百姓,同枕的妻子,对昊天的承诺,他要考虑的要权衡掂量的太多太多,不狠,他做不出选择来,也不能如此坚决地对彼岸说出那“不可能”三字。
“从百纳回来,忙的时候倒没发现,不忙的时候你总是走神,想什么事呢?”林鸢趁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