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如蓬盖一般的林道中穿行了片刻,前方隐约有波光泛起,紧接着四周光线突然亮起来,已然走出了林道。
豁然开朗之后,骤然就有一股水汽扑面而来,白寂放眼一观,好一方波光潋滟的水泽,约有数里方圆,想不到高峰之上,还能有这样一番别致的风景!
水波之上,还漂浮着点点荷莲,一座白石搭就的石桥,蜿蜒通向湖中央的水榭。白寂紧跟在宁芷涵身后,同时也不忘欣赏一下湖上的风光。
走到三层构造的水榭之前,白寂抬头一看,一块匾额上书写着——蘅芜小筑。此地、此景、此名俱都风雅别致,想必住在里面的人,也应该不是什么粗鲁的人。
其实这些都是白寂先入为主的自我安慰而已!
走进水榭之内,墙壁上也挂着字画,可是稍稍一看,白寂就发现了这些字画的不凡,其中都隐藏符箓咒术,再结合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摆放位置,竟巧然布置出来一道阵法出来。
看来这里也并不是外表那般毫无杀气,至少白寂觉得,如果他陷入其中,一时半会儿绝脱不了身。
正看得入神,宁芷涵上去楼上,又下来了,并道:“白师弟,师父在二楼的静室中,跟我来吧!”
登上二楼,还没等白寂反应过来,宁芷涵就默然到了一楼。
二楼较之一楼,显得还有宽敞一些,估计是拿掉了多余的摆饰,迎面是一面高大的玄关,上面还绘着一幅画,乃是以女道人持剑的样子,只是道人是背面而立,所以看不清面容,但是绘者笔力老练,虽是一道背影,亦让观者神思。
“白师侄,来了?”玄关之后,突然传来一句话语,听声音,正是莫乙涵莫长老。
白寂忙将心思从画上收回来,恭谨道:“见过莫师叔!”
说话间,莫长老已从玄关之后,缓缓步出,身上照旧是那件浅黄色的道袍,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白寂提心吊胆。
莫长老打量了白寂一眼,瞳中闪过几道异色,随即招呼白寂坐下,并道:“几日不见,白师侄的修为似乎愈发精进了”。
这几日不停的修炼,加之来的仓促,白寂也就忘了隐匿修为,没想到见一个人,就说他有了变化,看来以后要注意了。
谦虚了一下,白寂直接先道:“不知师叔召唤弟子来此地,是所谓何事?”
莫乙涵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徐徐道:“实不相瞒,师叔邀你来此地,是为两件事。这第一件事,乃是心中存有一惑,是关于秘境的。当日你曾落入血魔之气中,却能毫发无损,并且逃出秘境封印,着实令人心生好奇,你可否将其经过讲述一番?”
果不其然,躲来躲去,还是没能躲掉这个棘手的问题。白寂脸色变了一变,不过不是慌乱,而是一种心有余悸的惧色,给人一种不愿回首的感觉。
“既然师叔有心,那我也就坦诚告知了。那一日,我与肖师兄同时被吸入魔气之中,完全无逃生之力,那魔气嗜血成性,一口就吸干了肖师兄,我在一旁惊悸不已,本以为即将步上师兄的后尘,哪知……”,白寂绘声绘色道。
“……所以,其实说来也是各位长老救了弟子,如果没有及时重启秘境封印,血魔之气怎会抛下我,去打破封印逃脱”,这个问题硌在白寂心里,他为了应对,早就想好了托词。
莫乙涵脸上没有半分喜怒,对于白寂的讲述,她自然无法去辩驳。既然事情是这样的经过,那自然也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血魔之气的一次纵乱,就让宗门元气大伤,她可不希望祸根还留存在宗门之中。
心中的疑惑也算是解了,莫乙涵说实话还轻松了几分,脸上添了一丝和蔼的神色,并且示意还一直站着的白寂坐下。
白寂也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莫长老眼中已经没了猜疑之色,看来血魔一事她已搁下了。这一下心头的大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
莫乙涵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徐徐道:“我乃宗门长老,宗门安危需放在第一位,还望师侄不要见怪!”
白寂忙道:“哪里!宗门安危,也是我等晚辈的职责,师叔折煞弟子了”。
“听芷涵说,你在上山之前,就与她相识,如此说来,你们之间还颇有些缘分!”莫乙涵话锋一转,说到了宁芷涵身上。
白寂不解其意,但还是老老实实道:“弟子确与宁师姐,在入门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人好茫茫,也没有想到还有后面一遭”。
莫乙涵眉间一动,紧接着道:“既然师侄如此坦诚,那我也不卖关子了。我的第二件事,乃是有求于你”。
“师叔何出此言?”白寂没有急着表态。
“实不相瞒,我尚未修道之前,本姓乃是‘宁’,与宁芷涵同族,按辈分来,恰是与她平辈,不过论实在的岁数,就连宁芷涵的父亲也得叫我一声姑姑”,莫乙涵淡然道来。
不过听者白寂,却是一脸讶异之色,他实没有料到两人有这样的关系。
“我宁氏一族,每代都有子弟拜入宗门修道,恰好这一代的就是宁芷涵,她也没有辜负我的栽培,有幸升入主宗”,莫乙涵脸上现出几分自豪之色。
“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呢?”白寂“冒犯”道。
莫乙涵眼帘低垂,继续道:“晋入主宗虽是好事,但是随之而来的,也是更加凶险莫测的修道之途。主宗内藏龙卧虎,弟子之间尔虞我诈,想必也不是天道宗所能比的”。
说到这里,莫乙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