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解释的工夫,白寂已经将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个子精廋,两眼中闪着机灵的奸猾之色。再观其修为,虽然也是修道者,但不过是筑道中期而已,远远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
“风客?”白寂手中松了一松,但口气依旧冷气森森。
“道长想必是初到此地的修道者。所谓‘风客’,乃是海市中专门为人跑腿打听、穿针引线的一些特殊人群。小的见您多次往返各家灵材铺子,如果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急需某种灵材,却又求之不得吧?”陌生人揣摩着白寂的心思,小心谨慎的询问道。
如此一说,白寂的手也渐渐的放下来。“说不定从这些小道人物身上,还真能收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的结果”。他心中想到。
陌生人见白寂的杀气淡下去,胆子也壮起来,挺起胸膛,接着道:“在下名叫韩铸,道长若不嫌弃,就直接叫我铸子”。
白寂没有理会他的名号,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刚才说你是专事跑腿打听的,贫道怎知你的消息可不可靠?”
“这个道长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风客那也是靠信誉过活的,要么不说,要么就言之凿凿”,韩铸信誓旦旦道。
这一通白寂自然是不敢全信的,不过听一听也无妨。他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下来,语气淡然道:“既然这样,那贫道就信你一回。不错,正如你所言,我确实在寻一种名为寒珑鱼的灵材,而且是十分迫切,你知道哪里有吗?”
“寒珑鱼”,韩铸刚觉得机会来了,可是对方抛出一个从未耳闻的东西后,还是令他困惑了一阵。
白寂见其一脸迷茫的样子,瞬间就有种希望落空的感觉,脸色回冷,就要拂袖而去。
“哎!道长先留一下步,这个寒珑鱼确实是罕有耳闻,不过韩某知道有一处铺子,兴许能了解一二”,韩铸拦在白寂身前,急着挽留道。
“此话当真?若是发现你在诓贫道,后果你可以料想的到”,白寂有几分不悦的贴近道。
韩铸被其气势一压,吓得连退几步,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尴色道:“不敢,不敢!”
“那好!贫道就再信你一次,前面带路吧!”白寂收起气势,示意道。
韩铸如释重负般的舒了口气之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微微有些惶恐道:“这个,若是在下助道长获得消息,依照风客规矩,道长也给点跑腿钱如何?”
“这个自然,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天下没有送上门的好事,对于韩铸的索酬,他倒是很坦然。
一见白寂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韩铸登时脸色一喜,随即便带着白寂往前寻去。
穿过两条街道,两人来到一处昏暗的街巷中。韩铸停住步子,指了指一处往下的通道,径直道:“这里海市里的暗市,其中鱼龙混杂,因而收集的消息也更宽广一些,我们要找的人就在暗市中。道长请随我来!”
话音一落,韩铸便率先钻进了通道之中。白寂打量了入口几眼,手中翻出两张符箓,旋即也走了进去。
一入通道,便仿佛从光明世界遁入幽暗深渊般,视野为之一闭,不过好在白寂服过明目的灵丹,瞬间的工夫就适应下来。
放眼往四周一扫,白寂赫然发现,此处较之明面上的海市还要复杂,四通八达的浮于海面之上,散发着腥气的海水就在脚底晃荡,形貌各异的人物不时擦肩而过,且十个有九个是面带不善的,不愧是有暗市之名。
韩铸引领着白寂来到一个小码头,片刻之后便有扁舟划来,给了一块下品灵晶,耳语了几句,蓬头垢面的船夫即载着两人前行。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扁舟停泊在了一处简陋的渡口处,登上岸,白寂赫然发现脚底踩的并非硬木板,而是坚硬的礁石。
再次绕过几个巷道,两人来到了一座破旧的铺子前,韩铸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便是此地,随即他走到低矮的铺子前,瞧了瞧悬挂的铁块。
三生闷闷的铁击声响起,铺子里还没有什么动静,但片刻之后,铺子里便传出一阵慵懒的哈欠声,似是铺子里人刚醒过来。
白寂心里还在猜疑着,就见原本漆黑的铺子中,隐隐有一股幽绿光亮起,再一眨眼,幽光旁边赫然拉着一张脸,须发邋遢,眼中犹自残留着倦意。
“辛老鬼,有生意送上门来了,还不开店迎客?”韩铸似乎与此人极为熟识,毫无顾忌的敲着柜台嚷道。
“开你个头,老子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没有那闲工夫看铺子”,邋遢汉子扫了一眼韩铸,当即破口大骂道。
韩铸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向着白寂笑了笑,紧跟着小声道:“喂!辛老鬼,说正事呢。我带了位修道者,是想到你的铺子里买一件灵材”。说完,还努了努嘴。
此时的白寂仍在打量着这位“怪掌柜”,刚才只是见他样貌不端,可随后探其修为,竟无法一眼看穿。由此可见,此人的道行绝不在自己之下。
辛老鬼也看似无意的打量了白寂一眼,面色总算郑然起来道:“想买什么灵材?”
白寂上前一步,脱口道:“不知你这里是否有寒珑鱼骨?”
“寒珑鱼骨”,辛老鬼喃喃了一下,白眼上翻,似在思索着什么,但是片刻之后,他便干脆的回道:“没有了”。
又一次的徒劳无功,白寂面色一阵微微失落,旋即眼中便横出一道怒意,直直迫向旁边的韩铸。
这一下又把韩铸惊的脸色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