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而望,法器铁尺幽芒大涨,直如一把势不可挡的长剑,狠狠的向着老鳖精的背部斫去。
鳖精也极快的反应过来,四肢粗壮的肢体拍动间,它那宛若磐石般的身躯竟十分灵活的转过来,并就势喷出了一口刚猛的水柱。
“噗、噗!”
水花应声飞溅,白寂右手一探,捏住有些失衡的铁尺,身形却愈发的迅猛起来。
濛濛的水花将周遭反射的有些晃眼,鳖精还未调起水浪,眼前水幕忽地一分,一道身影鬼魅闪出,紧跟着就是一只猛拳砸来,拳头周围隐隐罩住一层黑气,一眨眼,赫然幻化出了一只无名的凶兽。
鳖精惊得四肢不停摆动,口中水柱狂喷而出,但黑气化成的凶兽丝毫不惧,厉口一张,便汹汹噬下。
湖上的空气像是顿了一顿,黑气凶兽终究是咬中了鳖精,凉风袭来,黑气微微有些疏淡,露出了本来面目——白寂。
“咔嚓”几声!
鳖精宛如被陨石击中,身子骤然往水下陷去,但见其灰黄色的背壳上,赫然龟裂出一串细细的纹路,白寂落拳之处,甚至开始有血水喷出。
老鳖精吃痛,连连嘶吼起来,脖子一探便往背上咬去,但白寂戒备之心从未放下,一看鳖精的头颅伸过来,另一手中暗藏的铁尺,立时凶狠斩下。
远处虚空中,齐月婵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此处,刚刚波浪滔天,她还看不清局势,但在一阵砰然巨响之后,眼前一切全都清晰起来。
只见扭头企图噬咬的鳖精,不仅没有击中目标,反倒被白寂抓住机会,铁尺幽芒一闪,随之而来的是一蓬溅起的污血……
千水原,点螺湖边,动荡湖面已经重新归于平静,平整如镜的湖水旁边,老鳖精的头颅随地搁置着,两个修道者也正在不远处盘坐着。
凉风拂过水面,一直打到齐月婵与白寂的脸上,但见两人气色一定,几乎是在同时间睁开眼来。
“今日见识到了白师弟的修为,已经惊为天人,但万万没想到,师弟在炼丹之道上的造诣,也远非常人可比,实在是令我等汗颜哪!”齐月婵转过脸道。
白寂微微一笑,回道:“哪里!在下不过是学了些师父的皮毛,区区一粒疗伤丹药,不足一晒”。
只有在对敌的时候,白寂才会展现出那种锋芒毕露的锐气,寻常时刻,都是一副平平凡凡的样子。
这几日两人并肩而行,多少也熟悉了一下对方,知道白寂是这样的性子,她也不再说一些无谓的恭维。
此番斩杀鳖精,总的来说是有惊无险,齐月婵取得了想要的灵材,白寂的宗门任务也告成功,没有其他的杂事,也就可以返回宗门了。
翌日之后,白寂前往宗门敬事院交接任务事宜,负责初次任务的中年弟子,用难以置信的眼光颇打量他了几眼,这件事情到此,也就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接下来个把月的时间,白寂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修行上,同时也花了些时间,了解了一下**府的事情。
天道宗虽为**府分支,但关于宗门具体的一些资料也不多,能找到的也大多是笼统的介绍。
据典籍上记载,在数十万乃至更久远的过去,随着人族繁衍昌盛,修道者也逐渐兴起,并且随着时代源流产生了大大小小的门派,**府便是其中一只。
漫漫岁月逝去,无数的门派如同大浪淘沙,只有少数一部分绵延至今,数不清的修道者前仆后继,造就了这些门派深不可测的底蕴。
朔洲幅扩数十万里,修道门派恒河沙数,成名的宗派、世家、门阀亦不在少数,但能称的上执牛耳者,除了**府和几个比较隐秘的传承以外,再无其它。
白寂心中还是忐忑过一阵的,漫漫修道途行到此处已是不易,他也不知道这一脚踏进去之后,呈现在眼前的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怀着这般复杂的心思,最后一月的时间终于过去。
这一日,天朗气清,十名脱颖而出的弟子早早就聚到了主峰上,而主殿前也布置了一个并不多见的传送法阵,似是在恭候主宗的人到来。
正午时辰一过,大坪上的法阵开始明灭起来,但见法阵上方突地一阵波动,紧跟着一道身形从中走出来。
来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着一袭皂袍,头上结成发冠,相貌虽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不下于在场的诸位长老。
执事长老一见来者,立刻满脸和煦的步过去,并道:“鄙人代掌门师兄,恭迎上使莅临!”
那人扫了一眼明长老,神色淡然道:“遣往主宗的弟子可已准备妥当?”
“这些便是天道宗选中的弟子,已然恭候上使多时了”,明长老示意了一下在场的十名弟子,轻声道。
来人踱至诸位弟子面前,匆匆扫了一眼之后,又对着明长老说了几句话,便对众位弟子放声道:“尔等马上就要前往主宗了,若有心不甘情不愿之人,尽可走出来,本使者决不强求”。
台阶下的弟子没有一人站出,反倒都是一脸希冀之色,进入主宗的机会可以说是用命换来的,他们怎会白白放弃呢?
这个结果也在使者意料之中,得到了答复后,他随即告别在场的长老,并命令十名弟子走进法阵。
白寂是最后一个踏进法阵的,脚后跟落下的刹那,他有意无意的回首望了一眼。
天道宗,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好歹也承载了他七年的成长,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