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赏玩了元阴珠许久,白寂方才收起心思,真正为这一件宝物的来路考虑起来。
说到元阴珠的用处,如何玄奇神妙暂且不提,对于眼下的白寂来说,这件宝物就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作用——汇聚阴气。
因为元阴珠生于极阴之所,所以天长日久之后,珠子最大的神通是能反过来吸引天地间的阴气,这一点对于特别的修道者,那可是大有裨益。
譬如白寂,于无意间获知阴气对青冥诀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也专门在夜半时分,寻一阴气旺盛处进行修炼。但是到了炼体阶段之后,对于阴气的需求愈发巨大,那些深潭在凝聚阴气的效果上,已是微乎其微了。
虽有中等灵丹助益,但白寂毕竟不是人们口中的天才,修道一途上短板还是愈发的显现出来。尤其是青冥诀的修习,一日见一日的缓慢,可白寂急也急不来,偌大三界修炼此秘术的估计就只他和那位不知身在何处的创功者了,因而说起借鉴,一言蔽之——难!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如今撞大运碰到了这颗元阴珠,无疑是帮了他修炼青冥诀的大忙了。借助此件宝物,他就可布置成一道聚集阴气的法阵,到修炼青冥诀之时,不说一日千里,至少事半功倍是差不离的。
一念及此,白寂终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胸口所受的创伤也浑然不顾了。
半晌之后,白寂小心将珠子置于一件玉匣中,并以门中封印符箓盖住宝物的气息。环顾周遭,除了自身再无他人,想必四周的百姓都慑于鱼精的淫威,都早早逃往它处,此地才落得如此清静。
放眼远观湖面,滔天的波澜已不复存在,甚至还有几只野禽水鸟盘旋归来,目睹此番景象,白寂心中却是有另一番考虑。
一路从镇子里走来,都是人烟密集的世俗之地,山水虽还称的上富足,但并非灵气充盈之地,因而可以排除有修道者在附近开辟洞府。
然而偏偏如此这般是非之所,就出现了元阴珠这等修道者垂涎的宝物,一番情不自禁的喜悦之后,怎叫白寂不心生疑窦?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失去的鱼精身上,刚才在湖面厮杀的时候,倒没有看出此怪的来历,现在看来,这条鱼精不过是借了元阴珠神通,发生了异变,真正的本身不过是一条山溪野涧里的小鱼而已。
由此可见,元阴珠定然不是出自这里,而是机缘巧合之下,被这条野鱼得到并产生了异变,接着流窜到了此地。
心中胡乱一通猜测,由不得白寂不开始提防小心起来了。有道是怀壁者罪,眼红元阴珠的绝不只有他一人,或许后面就跟着数个寻求此物的修道者。
怀中之物被他人惦记的事情,白寂不是没有经历过,因而趁着四下没有闲人,他果然探出两张烈火符箓,将鱼精的死尸付之一炬,为了更加掩人耳目,湖面上一些激斗后剩下的木船渣子,也俱被清理干净了。
处理好一切,白寂当即决定起身继续赶往鼓鸣山下的浮泽,手中捏一个法诀,轻若无物的身形飞上虚空,没过多久便消失在了天边。
世间任何事情,要想不留痕迹,除非不去做;但若是做了,即使掩饰的再好,有些蛛丝马迹任凭如何掩盖,也无法障住心细之人的眼睛。
白寂与鱼精一番鏖战,所造成的动静不说惊天动地,最起码的声传数里是有的,其中的灵力波动,或许传的更远。而在修道者的五感之外,神识的识觉是最为敏锐的,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逃过他们的双眼。
而就在白寂离开此地不久,相反方向的天边立马出现了两道身影,二话不说,便风风火火的落到湖面上。
此刻大约午时二刻,骄阳当空,乃是阳气最盛的时分。可这两人身侧三丈之内,却偏偏予人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寒意。
打头的那人身高九尺,魁梧的躯体俱被一件宽大的黑袍所罩住,也不知修炼了什么秘法妖术,面上像是浮出一层雾气,再三打量就是看不仔细。
他抬起宽大的袍袖,露出一只瘦削的手掌,惨白惨白的没有半分血色,引人注目的是尾指上一枚戒指,黑漆漆看不出材质,而且上面密布着一些奇怪的纹路。
只见他捏作一个不寻常的法诀,同时口中急速念出一段咒语,旋即五指箕张,像是擭住一只无形的猎物般,周围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也泛起一阵特别的波动。
神秘人的同伴个子稍矮一些,同样是一身拒人千里的黑色宽袍,所不同的是他的面貌,约莫是二三十岁左右,面皮枯黄像是害了大病一般,额头上更是横亘着一条长疤,布满血丝的双目中透着的是一种阴鸷感。
“有何发现?”黄脸的年轻人靠过来,蹙眉问道。
身形魁梧的那人嗅了嗅虚握的右手,紧接着环顾了四周一番,才瓮声道:“元阴珠的气息,我们没有寻错地方,刚才那阵灵气波动,正是从这里传来”。
听闻此言,黄面青年登时双目一亮,下意识的脱口道:“那你可知,这珠子现在归于何处?”
魁梧男子将手重新拢入袖中,徐徐道:“本尊以寻息法探扫,元阴珠已不在此地,而且于一炷香之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斗法,也恰是元阴珠气息最为强烈的时候”。
黄面男子眉头闻言又是一皱,沉吟片刻,才继续道:“你的意思是说,元阴珠流落至此,很有可能被他人收入囊中了”。
魁梧男子点了点头,并道:“就眼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