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山口的两名魔头还未反应过来,玉舟便已绝城而去了,怔了一怔之后,他们才拍着大腿懊悔——上大当了!
与此同时,鬼牙山脉中,四名罗门护法使一脸震怒从阁楼中走出来,在他们身后,魔头尸身虽已化为灰烬,可残留下来的痕迹,以及尚未消散的杀气,俱都表示此地曾经有过血战。
这已经是第八座阁楼了,也就意味着有八名罗门门徒惨死,四人除了抑不住的愤怒之外,面上亦觉得无光,生生在眼皮底下杀死这么多人,可不是打了他们的脸吗?
平日里总是笑容可掬的胖护法使,此时脸上也布满了森森杀意,他沉吟道:“如此行径,绝非是寻常仇杀,一定是修道者所为”。
三人俱都不置可否,忽然就在这个时候,白发汉子目光一沉,肃然道:“不妙,从弄元子惨死到现在,足够凶手逃逸了”。
话一说完,其余几人齐齐露出恍然之色,并不约而同的御风起身,火速往山口处掠去,恰在此时,一名看守山口护卫着急忙慌的迎头赶来,一见四人,立即脱口道:“禀告护法使,方才有两人擅闯山口,眼下已逃出去了”。
这个节骨眼上闯出山口,身份昭然若揭,领头的白发汉子袍袖一挥,径直将来人扫到旁边,并目光一沉道:“没用的废物!”
队伍最后的鹰九扬,始终是一副稳如泰山的镇定之态,凶手既然能潜入罗门,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灭掉八名凝气后期乃至照元境的门徒,实力显然不弱,护卫挡不住他们,略一思量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他上前几步道:“你可看清二人向哪一处方向逃遁?”
被护法使袍袖拂中的那人,自是不敢有半点怨恨,一见发问,立时恭谨的近前来道:“这个属下记得清楚,他二人乘着法器玉舟,径直往西北方向驰去了”。
鹰九扬挥手示意其退下,紧接着转身对其他护法使道:“那二人的身份自不消说了,眼下他们刚刚逃出去,必定尚未远遁,我等四人全力去赶,说不定能追的上”。
余下三人互相打量一眼,旋即沉声道:“哪还等什么……追!”
话一说完,四人俱都乘风欲奔,当空拉出数道鬼魅的残影,呼啸着往山口放心掠去了。
鬼牙山脉外的荒野中,白寂与银花姥姥立于玉舟之上,虽有风兜遮住大半面容,但从眼中还是可以窥出他们内心的紧张。
银花姥姥双手如霓虹乱舞,将一道道法诀打在玉舟上,而两边也快的看不出行迹来了,她是罗门门徒,自然知道叛徒是如何被处罚的,如果失手被擒,她的下场或许比白寂还要凄惨。
玉舟一点点急速,但是该来的逃也逃不倒掉,就在玉舟飞出十余里左右,后方陡然传来呼啸之声,回首一望,四名护法使赫然联袂而来,且来势迅若奔雷。
银花姥姥见势,咬牙又拍出了两道法诀,玉舟速度再增,饶是如此,背后的杀气仍旧如跗骨之蛆,逐渐吞噬着她的内心。
四人望见凶手的尾迹,怒火登时腾腾而上,体内的灵力运行愈发狷狂肆意,当空一望,只能依稀看见淡淡的影子掠过。
白寂业已察觉到了后面的追击,事情发生于意料之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四人的境界修为竟恐怖如斯,若是没有玉舟的话,很有可能就被逮到了。
玉舟急速穿行于群山之巅,夜色渐渐暗了下来,风势也愈发凛冽,玉舟狂行了数十里,不仅没有摆脱后面的追杀者,距离反倒是一点点拉近了。
白寂在这一段时间里,并没有旁观,击杀弄元子的时候,他身上负了点伤,趁着这点工夫,他服丹调理了一番,虽未达到完全复原的状态,但比刚登上玉舟要好了不少。
起身走到玉舟边沿,回头一望,赫然可以望见四人的面容,尤其是那名胖护法使,双目虽然小,但夜色之下,竟如鬼火一般亮悠悠的。
两方的距离已不足五里,品阶稍高的法器便可够到,更遑论四人的法宝,夜色迷蒙中,一道金色钟形法器飞起,随着下方一道灵力涌动,金钟陡然震荡起来,旋即四道无形的声波激射过来。
白寂神色一肃,眼疾手快的挥起炫珑腕,黑气立时弥漫而出,形成一面半圆形的罩盾护在玉舟后方。
无形音波来势迅猛,无形的夜空中一声轰然炸响,罩在玉舟外围的黑气勉强挡住一合,随即如积雪消融,纷纷溃散开来。
白寂身形跟着猛然一震,接着就见震散的黑气全部龟缩回来,附到手背上后,竟直接化为了纹绣模样。
这是至他御使炫珑腕以来,第一次法器被打回原形,对手的实力有此可见一斑。
夜空中,金色大钟不住的旋转着,金光四放如烈阳当空,一股恐怖的气息伴随着音波逐渐弥散开来,下方山林中的小兽察觉到危险临头,慌忙向四周逃散。
算不上撑下一招,白寂心中已然没了斗志,遑且不论上方金钟是哪一品阶的法宝,光是后面四魔头,个个修为都绝不下通明境,与此一比,自己简直如蝼蚁般脆弱。
正自焦虑的时候,一直屹立在玉舟前头银花姥姥身形微晃了一下,白寂刚开始还不觉得,后来无意一瞥,赫然发现银花姥姥全身都在颤抖。
玉舟虽不是极品的飞行法器,但别忘了,银花姥姥一直是全力御使到现在,巨大的灵力消耗可想而知,眼下她的表现明显是不能久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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