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一刻白寂莫名想到了幽明前辈,虽然鬼牙山脉中被罗门四魔打的不省人事,但后来细想,隐隐觉得应该是前辈暗中助手。
两人的关系颇为微妙,谈不上师友,偶尔也针锋相对,可静下来回想,幽明前辈不仅没有害过他,还多次指点迷津,甚至救了他的性命。
刚开始相处的那一段时间,白寂多有腹诽,但时间长了隔阂也逐渐被忽视,乃至衍生出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出来。
他对幽明前辈的身份来历仍然好奇,只不过没有了以往的别有所图。进来许久不见其踪迹,老实来说,白寂还有几分挂念哩!
天空中那轮皓月依旧,白寂怔怔凝视片刻,终于还是没有见到前辈的身影,他无奈的喟然一叹,自相退出了镜中世界。
不知不觉,外面已至深夜时分,明天就是门派的论道比试了,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白寂也懒得再去修炼,直接和衣往禅床上一躺,不多时便有均匀而悠长的呼吸传来。
第二日金乌初升,整个太虚峰被朝霞笼罩,庄重之余又有一种肃穆的气氛,半山腰的记名弟子聚集院落门户不时开阖,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弟子踏出门外,旋即乘风往上乾宫前掠去。
靠外围的一个舍院中,白寂也准备好了一切,目光扫了扫当空掠过的身影后,遂紧跟起身追去。
**府的记名弟子并不在少数,眼下这一批只是最新入门的,尚有许多弟子散在门外,但接到论道比试的召令后,俱都云集而来。
蓦然回首,但见护山大阵的云层中,人影如南飞鸿雁,一个个破云而出,身势极迅捷又潇洒的往峰顶疾掠。
白寂无心打量他人,却能感觉到数道不弱的神识扫过来,稍一辨识,其中赫然不乏照元中期的修道者。
这一刻他算是有点明白过来,众人为何对那正式弟子如此敬畏。单凭这照元中期的修为,放到支派中担任长老都可以了,在这里打破脑袋却只为争一个正式弟子的名分,由此可见人才擢选之严。
木临正是一名记名弟子,而且是一名已经入门七年的老人,五年前他因一招惜败,从而失去了拜入长老门下的机会,那一战可谓是他修道以来遭受到的最大挫折。
失去了成为正式弟子的机会,他曾伤神过一阵子,但念起师父的嘱托,他还是重新站了起来,并暂时远离出门,借云游来磨砺自己的道心和修为。
两年的时间,他承受了不少苦难,同时修为也进境颇多,本来满心等着下一个五年到来,却不料收到师门召令,比试提前举行。
又一次面临比试,他并没有显出毛躁的欣喜,而是如一把暗藏鞘中的利剑,平静却内藏慑人锋芒。
再回**主宗,一楼一景依旧,唯独多了不少新的面孔,同时也少了一些老的面孔,他还是难免有些感慨。
扫过那些新的面孔,满是年少的意气风发,忽地让他想起当年入门之时,自己不也是这般吗?
然而转念一想,对于面前这些弟子令他又有些垂怜:入门两年怎能与其他入门七年的弟子相比,其中绝大多数都要成为这次比试的陪客,如他一般,等候下一个五年的到来。
但这并非说明不公,而恰恰体现一种物竞天择的命理,能够承受越多,于修道一途也就走的越远。**府雄踞朔洲数万年乃至更久,某种意义也得益于这种淘汰的比试。
太虚峰顶上乾宫前,弟子渐渐聚齐,木临迎风望了一眼,准备急速往前驰去,忽地目光扫过,一个弟子引起他的注意。
但见那弟子身着紫袍,面色沉着的御风徐行,仔细审视并无特别之处,可就是这样一个貌不引人的弟子,给他的感觉却是一种阅世颇深的沧桑之感。
木临努力回想了一下,在他那一代弟子中,确实没有见过此人。“难道?”他慢慢蹙起了沉思的眉头。
白寂望着上乾宫前,突然感觉背后有神识探识,一下子转过头去,只见一名皮肤黝黑,气息深沉的人正在打量着自己。
木临正自凝思,却发现对方已经察觉到过来,他并不慌忙,反倒是微露一笑表示致意。
白寂心头怔了一怔,也搞不清对方的心思,只好礼尚往来的一颔首,接着缓缓转过头去,身形加快起来。
尚未到达峰顶,背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呼唤:“白师弟,白师弟!”不用回头,便能听出来是宁芷涵的声音。
之前的误会已经消除,但不得不说她真是白寂的灾星,每一次出现都必定带来不好的事情,虽然都被一一化解了,但还是给白寂带来不少的麻烦。
抱着避之不及的心思,白寂索性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身形愈发凌厉,追逐烈风直往上乾宫去。
不消片刻便已到达目的地,这一会白寂违背往常习惯,找了一个人多的地方落了下来,然而刚想一头扎进去人群,背后接踵而来的人影,一下子便挡住了步子。
宁芷涵挤弄着鼻子,一副嗔怒的样子,刚想兴师问罪,白寂见机忙不迭抢先道:“咦,是宁师姐,好巧哇!”
“是呀,当真巧的很,”宁芷涵本来微有怨言,被白寂一抢白,尽皆化为眉头的无奈。
上乾宫前的大坪上,不知动用了什么阵法,隔了一夜竟然凸起了数个高台,每个足有十丈方圆,并且高台周围都被设下了防御阵法,想来应该是供以弟子比试的场地。
论道比试为全宗弟子举行,不过正式弟子都已经拜在各峰,便由各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