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一行三人正在打坐,顺风忽地一阵娇喝声传来,就地盘坐的三人齐齐睁开了眼睛。
木临一个漂亮的纵跃,径直登上山头,手搭凉棚眺望,一下子就瞧见半里外的山谷里,杀意四起,当是有人在那里打斗。
休息片刻,几人的状态良好,白寂跟着飞上山头,顺着声音响起处望去,修道者的目光锐利,那怕是半里外一只蚂蚁,也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虽然隔空而望,白寂仍能辨清打斗的两人容貌,只见其中一人赫然便是那极似巫长老的女弟子。
虽然明知她绝非巫长老,不经意的打量,还是会让白寂心头一动,思绪悠悠就飞回了浮泽的炼丹房中。
刚一走神,旁边观望的木临脱口道:“那女弟子运气忒不好,碰上这个苦主,八成跟正式弟子无缘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寂眉尖一挑,装作平静道:“眼下形势并不明朗,你怎的断定那女弟子会输?”
木临也未察觉出弦外之音,朗朗道:“对面黄衫汉子看到没有,乃是跟我同日入门的弟子,手中一柄上品法器飞月斧,也不知砍了多少宵小的魔头,要知道人家可是煞气成名”。
白寂闻言,面色一凛,不知为何他竟生了要上去帮个手的念头,当然不是帮那个劳什子飞天斧。
这个时候,宁芷涵也御风站了上来,恰好眼前两人的比斗开始发生变化,黄衫汉子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手下的法器陡然凌厉起来,劲气肆虐间,漫天烈焰赫然被压制下来。
转眼的工夫,名为萧若雪的女弟子便脸色潮红,进退之间亦趋现慌乱,几下险些被劲气撩中,斧芒挥舞间,已然险象环生。
白寂看的心底发紧,可还没开口,宁芷涵就抢着咋呼起来:“唉……好险!那弟子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对一个女子步步紧逼,木师兄、白师弟要不我们上前帮他一把?”
木临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道:“此间比试者的身份乃是**府弟子,哪有什么男女之别,再说我们堵上去,以多欺少也不好吧!”
这番话说的也在理,宁芷涵无言以对,但她就是看不下去那女弟子被“欺负”,故而皱了皱眉后,又望向了左边的白寂。
白寂当然也看不下去了,但是他的正义是源自私心,那女弟子总让他有种故人重逢的错觉,而正是这种心思让他难得萌生出出头的想法。
“此间比试,并未言明必须单打独斗,也未明确必须见面行礼再交手,莫不如我们去灭了那黄衫弟子,这样也多淘汰一个人,我们进入三十甲的机会不是又大了一丝”,白寂十分“郑然”道。
宁芷涵还停留在想打就打的意气阶段,木临就老辣多了,第一时间觉察出了古怪,眼光一斜,意味深长的瞥向白寂。
触及到木临的目光,说实话白寂还真有点心虚,但他早已不是当初懵懂的少年,故作正经的养气功夫早已熟练,脸蛋子仍旧不红不躁。
当然这一轮比试的每次动手,可以说都事关重要,白寂自不会贸贸然的就提出来,他还有一个借口:“三个人合伙,四个人也是合伙,不如我们干掉那个黄衫弟子,将那个女弟子也拉进伙,这样一来我们的实力又壮大一份,木兄你以为如何?”
木临已经暗定里认定白寂这小子“心怀不轨”,也不好出口折他的面子,而且多一个帮手确实是好事,于是点点头道:“哪……好吧!”
白寂仍旧喜怒不形于色,正要开口说一下如何拿下那黄衫弟子,不料宁芷涵跟只出笼的羁鸟,早就不顾一切的冲出去了。
女人哪!女人哪!
剩下两人苦笑一视,旋即身形疾掠,紧随而去。
峡谷中,黄衫汉子虚握斧形法器,面目森然道:“长老有言不得戕害性命,交出命牌,我绝不伤你分毫”。
萧若雪这边,刚刚转身避过一道势不可挡的劲气,呼吸都没喘匀,一大块被裹挟扬起的碎石轰然落下,迫的她身形直退,险些摔个马趴。
招架虽然慌乱,但敌人说的话她听清楚了,此刻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放弃。
这论道比试好不容易进到第四轮,只要坚持过去,就有机会成为正式弟子,修道至今,这是她最大的念想了。
丝毫不理会,萧若雪右手五指捏诀,往当空飞舞的铜鼎上一指,登时鼎内炉火翻腾,忽地一下如地火般喷薄出来,无风而动,尽皆往黄衫弟子拢去。
面对灼热的烈焰,黄衫弟子神色如昔,待到烈焰袭至面前,方才不屑的冷哼一声:“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萧若雪只见烈焰将那人罩的严严实实,还以为是自己奋力一击奏了效,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缓色。
不料眉结甫解,烈焰中陡然闪出一道刺眼的白光,跟着一道弯月形的弧光冲天而起,萧若雪一张小脸唰的褪尽血色。
亮银色的月牙儿打了个旋,蓦地一股浩然肃杀的气息席卷而来,原本肆意的烈焰顿时湮灭,黄衫弟子单手托天,衣衫猎猎作响,但见其双目一瞪,头顶月牙形的亮光如宝刀出鞘,杀气汹汹的斩来。
萧若雪心中一慌,想御使法器却已经来不及,眼看就要被这飞月斧斩中,电光火石间,一块迅如流星般的物事破空驰来,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挡在杀招之前。
“砰!”
一声金铁交击的炸响,月牙形的光芒迸射炸开,飞月斧如咬中石头的老虎牙,打着旋被崩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