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托罗盘法器的面具人一听,目光微沉,扫了白寂两眼,逐渐变得郑重起来,遽尔眼珠子一转,轻声道:“有一处倒是羁押此獠的绝佳之所!”
话音一落,面具人轻轻抬起手掌,猛地一下缓拍下来,金色布满纹路的盘面攸然生光,剧烈的闪烁几下,光芒忽然鼓胀而出,一下子就包住了白寂。
事情发生的突然,白寂一时也无以为对,面色一阵变幻,然而片刻之后,他却发现浑身并无一丝异样,没有想象中的生不如死的痛苦,一切平静无常。
但就在心放下心来的一刹那,面具人再次做出了举动,但见其扣住罗盘法器的底端,身形一动,忽然手腕翻动往脚下拍去。
“嗒”的一声!
罗盘法器触底溅起几点光星,犹如流萤窜起,下一刻白寂只觉脚下微晃,法器上的光芒如同泼出的水一般,一瞬间弥漫整个平台。
白寂瞠目结舌的注视着一切,紧跟着驻足之地变得松软起来,明明结结实实的青石地面,陡然之间像是变成了沼泽。
萦绕在身体表面的光芒闪了一闪,霍然固结成一层厚厚的甲具,白寂顿觉整个身体像是被塞进了逼仄的瓦罐里,唯有手掌和足尖能稍稍动弹一下,至于头部,除了转转眼珠子之外,连低下去扫一眼都成了奢念。
面具人上前来,随身取出一件紫色的符箓,捏诀引咒往白寂胸口一拍,符箓甫一沾身,霎时便有一股寒冷刺骨的气息蹿入体内,白寂一口气还没喘出来,登觉丹田气息一窒,全身血流像是停滞了一般。
而那紫色符箓覆盖甲具上,便仿若干柴碰上烈火,嗤嗤作响间消弭于无形,转眼淡淡的烟气散去,符箓赫然已铭刻在了甲具上。
面具人满意的点点有,旋即托着罗盘法器一转,白寂所站的地方忽像波浪一样起伏涌动,跟着开了一眼漆黑的口子,白寂毫无防备直接坠落下去。
体内寒冷的气息像是针扎一般,痛的白寂连哼都哼不出来了,而陡然陷落,令他更是一阵茫然无措。
阴冷潮湿的寒风刮过面庞,四周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什么,白寂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想要呼喊,一口气却被卡在了喉咙处,吐也吐不出去,咽下去却撕扯的肺腑生痛。
就在他不知道会跌落何方的时候,此时耳畔却传来几声清脆的磕碰声,白寂努力睁大眼睛,只见数条漆黑的锁链飞舞而出,犹如灵动的蛇儿一般,瞬间便缠住了自己的四肢。
陡然由动入静,白寂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剧烈撕扯的木偶,四肢剧痛不说,五脏六腑更像颠的移了位,一口淤血忍不住喷口而出,跟着两眼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时隔一日之后。
剑宗云苍山脉,袅袅云雾中,几座险峻的山峦若隐若现,其中一座钟灵毓秀的山峰上,层次坐落着数十间亭台楼阁,这些建筑都是依山而建,外面所见只是个样子,阁楼真正的空间其实已经深入山腹之中。
这里是秘剑阁长老与弟子的洞府所在!
透过重重堆叠的树木,落目与山腰之际,在一棵巨大如伞盖的红枫下,一楼屹立着,丈许左右的门户下,矗立着一座五尺高的石碑,碑上刻着一个鲜明的凌字,且观凿刻痕迹崭然,想来此间主人也是刚入住不久。
透过门户上的重重禁制,一个光净明亮的洞府内置隐入眼帘,里面布置虽然谈不上隆重,但是每一个细节之处都透着雍容的气韵,地面水沫玉铺地,内室四角皆以火萤石为烛,因而这里虽与外隔绝,视物却是一点都不模糊。
洞府有一块影壁分隔成前后两室,前室搁着几只玉质的石墩,以及一座深翠色的碧玉桌,想来是用以接待外客。
至于影壁的后室,则是洞府主人的平日的静修之所了,修道人士大都靠打坐恢复精气神,因此室中不设床铺,只简单置了一个蒲团,靠近墙壁则放了一个小几,上面摆了一定紫铜色的香炉,此刻正焚着一炉檀香。
淡淡的熏香充盈室内,可令人心定神安,万般烦恼也会淡去不少,然而偏偏就是这样的环境中,蒲团上的却不时皱眉,显得一副极为忧心的样子。
斯人青丝如瀑,明眸皓齿,身着一袭月白色女士道袍,虽是一股忧心忡忡的模样,但姿色尤丽,不是凌宝儿又是哪个。
昨夜入夜不久,秘剑阁长老便召她入阁,眼下已经拜在一位供奉长老的门下,原本的正式弟子身份也随之变成了秘传弟子,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应该说这样一件好事搁在任何一个弟子身上,估计都会欣喜若狂,凌宝儿对这一刻同样期盼已久,自然是喜不自禁的,可是昨日发生一件事,已完全占据了她的脑海,原本朝思暮想喜悦自然被冲淡了不少。
师父的教诲犹在耳畔,凌宝儿满脑子却只充斥着一个人,那就是她的白哥哥。
相别近十年,在她的心中白哥哥不禁没有被淡忘,反而随着岁月的沉淀,愈发深入她的心间,占据她的心房,任教天下最好垂青于她,她都不为所动,因为在她看来白哥哥就是世间第一的男子。
可是重逢虽不易,眼下却又隔了一道鸿沟,她已经打听到关于白寂哥哥的一切,也知道了他为什么被拘入剑宗的前因后果。
凌宝儿平时是个武痴,平时专心修炼剑道,对于宗门内其它的事务本来不算了解,可饶是如此,听说白寂哥哥被打入剑师堂罪狱之后,她也立马意识到白哥哥的下场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