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面具人凑了过来,目光锐利,语气显得十分冰冷道:“再怎么有本事也是魔道一流,且如此残暴不仁,更加留不得,今日有西洲诸道在场,定叫他魂飞魄散”。
话音一落,面具人摆动手中的罗盘法器,口中念念作声,一道耀眼的金光激射而出,瞬间便笼罩白寂全身。
白寂只觉全身一松,包裹住ròu_tǐ的甲具像栗子壳一样被剥掉,站在身前的黑汉子跟着两手挥动,一副梭形的混金锁随即楔进体内,经过剑雨的轮番摧残,白寂感觉已经麻木,混金锁刺进体内,倒是没有多少痛感传来。
黑汉子向着两位面具人拱拱手,随即麻溜提起白寂,步伐轻快的向着罪狱出口而去,少顷,便已来到罪狱之外。
许久不见阳光,白寂双眼被刺激的眼泪横流,过了半晌,才慢慢睁开眼,重新打量着久违的世界。
已经过去了五天,白寂忽然觉得这五天既短暂又漫长,短暂的来源是因为自己马上就要受到制裁,由衷感叹死亡之前时间是如此的宝贵。
至于漫长,则是在罪狱之中遭受剑雨的折磨,每一个瞬间都度日如年,那时真的是生不如死,眼下真真切切一脚踏到了鬼门关前,白寂骤然又有些忐忑起来。
一踏出罪狱范围,立马又有两名剑宗弟子围了过来,猖魔今日牵连甚大,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剑师堂长老特地加派了两名人手。
这样一来,共有三名弟子押解白寂前往天歌峰,三人中有两名是照元后期境界,剩下一人也有照元中期的修为,对付一个有气无力的白寂绰绰有余。
两名奉命前来押解猖魔的弟子,待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瘦弱不堪、仅剩下一口气的猖魔,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严阵以待的表情渐渐消散,转而换上了一副微带不屑的神色。
“我道猖魔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呢?原来跟我们也没多大区别,照样是肉身凡胎,体格还如此瘦弱,我就好奇了,他是怎么毁掉那些宗派的?”其中一名身佩香囊的弟子打量白寂一通,不无鄙夷道。
此话一出,另一名弟子立刻摆出一副深表赞同的表情,在他看来,面前这个孱弱不堪的小子,无论从那个方面审视,都不符合穷凶极恶的猖魔形象。
相较于两名晚辈师弟,黑汉子倒显得淡定很多,虽然他心中对于白寂看法与两人毫无差异,但在师弟面前,最起码的喜怒不形于色要保持住,不然怎么现出他师兄的身份和气度来,黑汉子就是这么想的。
两名弟子围着猖魔嘀咕一阵,直到时间不多了,黑汉子才神色一肃道:“莫要耽搁了,长老们同各派代表正在等候呢!”
两名弟子好整以暇,分立猖魔左右,一人伸出一只手扣住白寂肩头的混金锁,跟着往天歌峰方向驰去。
然而就在他们转过一道山峰,后面罪狱已经看不见的时候,横空一道人影狂飙而来,黑汉子包括两名师弟,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身影已经掠至眼前。
拦路者乃是一名约莫三十的男子,脸色蜡黄,身穿一袭藏青色的宽袍,头上还带着一领灰黑色的风兜,遮住整个额头,颌下还蓄着一撮山羊须。
剑宗之中,黑汉子从来都没想过劫狱这么一回事,故而眼中只是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旋即恢复如常道:“阁下阻我去路,不知所为何意?”
黄脸男子嘴角微微扬起,从黑汉子角度看去,正好形成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的心头登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谁知警惕方生,异变随之爆发,黄脸汉子不发一言,身形却抢先一步发动,黑汉子只觉一道青影掠过眼前,跟着身后两声惊呼乍起。
押解猖魔的两名弟子只觉一股巨力袭来,两手不由自主的松开,电光火石间,像有无形的力道将自己与猖魔分隔,两人惊呼声未落,猖魔已被一道身影裹挟离去。
刹那的混乱,黑汉子立刻便回过神来,二话不说转身追去,两名押解弟子意识到事情不妙,也紧随其后。
抢过猖魔后的黄脸汉子身形鬼魅,眼瞅着是向罪狱方向掠去,可刚靠近中间那座山峰,却陡然一个折身,反向剑宗山门出口驰去。
黑汉子同两名师弟一见,当机立断停身堵截,却不料黄脸汉子掠至身前十丈处,忽然手一捏诀,身如陨石急速往下方落去。
剑宗几人一见,登时大呼上当,立马又蜂拥过去拦截,不曾想黄脸男子狡猾如狐,估算着合适的距离,猛地一个急蹿,身形如燕朝着剑宗山门处狂掠而去。
短短一瞬间的工夫,黄脸男子便将身后三人甩出一大截,黑汉子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焦急如焚。
另外两名弟子亦是一脸急色,押解猖魔是主事长老亲自下令的,加上今日西洲同道风尘仆仆的赶来,为的就是见证猖魔伏诛一刻。
现在最重要的猖魔竟在他们手中的纵脱,如此大的过失怪罪下来……二人已经无法想象主事长老在得到消息后的脸色了。
黑汉子追的气喘吁吁,原本黧黑的脸膛竟透出些许苍白,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立刻吩咐一名弟子去告知长老,剩下自己和另一名弟子继续衔尾急追。
弟子得令飞速赶往天歌峰,黑汉子牙关一咬,使出全身的修为,身速暴涨,直如流星赶月似的激射出去,远方那道快要消失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视野之中。
耳边风声猎猎,黄脸男子一手搂住白寂,一手捏诀引咒,兜帽底下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