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厉归客的脸色好转过来,眼睛睁开首先见到的师父。不过师父却是一脸严厉,斥声道:“劣徒,看你干的好事!还不赶快向白寂赔罪!”
厉归客审视了一下四周,俱是狼藉一片,虽然解开体内的封印之后,他便没了意识,但是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造成的。
当初师父赐他铁骨巨猿,再三告诫,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轻易解开封印。现在因为一点小事,就意气用事将巨猿放出来,还险些就铸成了大错。
厉归客看师父是动了真怒,心中也有了悔意,露出一副惭愧的神色,走到白寂与陆长老面前,道:“白师弟的修为深厚,实非在下所比。刚才厉某一时糊涂,行了错举,还望师弟海涵!”
白寂没有言语,只是托住了厉归客的身子,眼神中没有半分的轻视或不屑,显然是原谅了厉归客。
经过这一场比试,大部分人看向白寂的眼光都有了变化,当然这些变化都是往好的方面去。长老们谈论白寂的时候,言语间也没有了玩笑的意味,甚至有些长老还暗自惋惜,怎么自己就没有发现这块璞玉?
就连那号称冰谷的莫乙涵,眼中都闪过好几道异彩,同时也在思索:莫非白寂确有过人之处?就是因此逃过了血魔之气的魔爪。
两对师徒各自走下台去,赵长老上台宣布了结果,不用说,这场比试的胜者自然是白寂了。
耳听后面的声音传来,白寂脸上仍旧是宠辱不惊的淡然之色,静静走过人群,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拈出一粒当初剩下的续命丹,吞入腹中开始疗起伤来。
幸亏有青冥诀傍身,要不然那一下,岂止断三根肋骨这么简单,搞不好五脏迸裂、震碎丹田都有可能。眼下虽有续命丹补救,但最起码也得调理个半日,才能恢复元气。
此番风雨已过,仍不时有弟子投来好奇的眼光,他们至今还恍惚在那场精彩纷呈的比试中,甚至较之第四名的争夺,还要令人回味。
不过很快,大部分弟子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比试台上,第十名的争夺已然拉开了架势,而且这场比试较之前两场,有些不一样,比试者乃是一男一女。
修道一途上,是没有男女之分的,有的只是强者与弱者的区别。优者胜劣者汰——这就是修道的残酷天则。
这一场比试的过程不像刚才那般曲折,很快胜败便有了分晓,再一次令人讶异的事情发生了,笑到最后乃是那名女弟子,号卫玉娘。
至此,试炼排名终于尘埃落定,其中结果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与名次失之交臂的失意者,也有夺得名次的失意者,譬如端木阳。
调理了一炷香的时间,白寂才感觉伤势已无大碍,刚一睁开眼睛,就发觉身前站了两人。抬眸一看,原是师父陆长老,至于另一人,竟是白寂唯恐不及的莫乙涵。
看来来时,师父说的指点是当真了。白寂心中虽有千般不愿,却还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向着两位师长行了一礼。
莫乙涵星眸一闪,悄然用神识探查的白寂的修为。陡然被如此犀利的眼光直视,白寂心底愈发现出慌乱,生怕对方一眼就瞧出了自己身上的秘密。
弟子中传言,白寂乃是身无灵窍的怪体。莫乙涵也十分的好奇,此刻一番审视,果然没有半点灵窍的样子,可是深入其奇经八脉中,又明明有灵力的流动,丹田之处中的灵力更是出奇的浑厚。
白寂初被莫乙涵目光撞上,下意识的就想躲避,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岂不是更加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于是干脆咬牙壮胆,不偏不倚的与其对视。
莫乙涵探查了片刻,最后落到了白寂的泥丸宫处,可是神识刚一靠近,就仿佛撞见一道耀眼的雾气一般,完全探不清楚,反复几次,仍是徒劳无功,只得作罢。
一番探查,莫乙涵发现这小子,除了筋骨血脉较之常人更为强韧,就再无出奇之处,当然还有看不透的泥丸宫。
收回了自身的神识,莫乙涵眉间微蹙,想起刚才白寂凭空截住法器,徐徐道:“陆师兄的弟子,走的可是体修一路?”
陆长老挠了挠颌下的髭须,“嘿嘿”一笑道:“说来惭愧,老夫除了指点他一下炼丹之术,其它修行方面,还真没过问。至于他走的是法修还是体修——老夫也说不清楚”。
“哦,照陆师兄所言,此子还是个无师自通的奇才啰?”莫乙涵仍旧是那种风轻云淡的口气。
奇才和废材只是一字之隔,意思所指却是天上地下。但是有时候,两者的转变也是眨眼间的事情。
这个问题倒是问的陆长老挺舒服,不过是不是奇才?他当然不知道了,示意了个眼神给白寂。
果然女人不好对付,听其轻描淡写的言语,白寂却是揪着心尖——“早知道就不逞那个风头,去凭空拿住厉归客的残月刀了,现在麻烦终于来了”。
其实这个苦恼是无法避免的,即使没有去拿残月刀,莫乙涵也能从其他方面看出来,白寂的**非比寻常。毕竟巨猿的全力一击,就连长老们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吃受下来的。
青冥诀的秘密自然是不能泄露的,破费了一番脑筋,白寂终于想出了一个勉强过得去的借口,恭敬道:“不瞒师叔,弟子从未修炼过体修一脉的功法,至于这身强韧筋骨的得来,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何,兴许是依靠丹药修道,才导致的吧?”
“丹药,难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