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荣伤心欲绝得连步子都变得踉踉跄跄的,她只一味地往前走着。她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究竟在哪里。她只知道现在只想要离开这里,离开南滨,离司徒卿夜远远的。她再也不想看到司徒卿夜,更不想再呆在这个伤心地了!
此时的她根本没有了睥睨天下、叱咤风云的气势,也不再是那个横刀立马的小将、舌战群雄的大儒。她不过是个被心爱的丈夫深深伤了的妻子,是个痛苦伤心的女子!现在的她像是那胆小怕事的鸵鸟,只想找一处地方将自己深深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到、知道!
想到这里,她飞快地想椒房殿奔去。她只想着要快快收拾行李,离开南滨。就算不知道究竟将去往何处,可至少她知道在大秦还有她的封地。至少那里还有她的人,还有一心念着她、盼着她的人。
琴皱着眉头,紧紧跟在柳长荣身边,生怕她一时想不开,伤了自己。其实,她很想上前劝慰一番。可是却发现诸般语言都如同哽在喉头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以来,她亲眼看着自家主子和柳长荣互相扶持一路走来,她知道他们俩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受了多少的苦才保住性命,走到了今天。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今天这般安定的日子,主子却反倒做出了这般伤人的事情来?莫非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么?
她眼看着柳长荣一边痛哭一边草草收拾了几件衣物、银票,不由在心中默默长叹一句:“哎……也不知道主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想伤害女主子么?要真的眼睁睁看着女主子带着小主子逃家么?”
正想的出神之时,突然听得柳长荣道:“琴,我要走了。你毕竟是司徒卿夜的人,便留在这里吧。今后之事,你也就自求多福吧。”
琴骤然慌了神,“皇后娘娘,我……我……那个你先别走啊!有话好好说,主子他恐怕是被那女子下了mí_yào或是中了春蛊。你们好好谈谈吧,别……别这么冲动啊!”琴素来稳重,如此慌得手忙脚乱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柳长荣却自嘲地笑笑地道:“琴,你莫要劝我了。自欺欺人又是何必呢?你知道你家主子武功高强又精通医术。一般的mí_yào或是蛊毒又如何能奈何得了他?更何况方才看样子分明就是他愿意的,又哪来的被强迫之说?哎……既然他做了此等事,那便罢了,罢了!此处已失了陪我、宠我、爱我的人,我又何必留下来自讨没趣?莫不是真要做那深宫怨妇,日日看着他宠幸他人么?!”
说完这几句,柳长荣背起包袱,就要向外走。可当她推开椒房殿的大门之时,却蓦然看到椒房殿门口围满了一整个卫队、全身皮戴甲胄、军容整肃的禁卫军。为首的赫然是羽。只见羽带着一脸为难的表情,抱拳对柳长荣道:“皇后娘娘,这……还请您回宫好好休息吧。您身怀六甲,实在不宜出宫。”
“这是司徒卿夜的命令?!”其实柳长荣看到这一幕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若不是司徒卿夜下令,羽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调动千名禁卫军包围椒房殿呢?这明明白白的就是司徒卿夜打算监禁她了!只不过,稍微好些的不过是监禁的地方不是那阴湿寒冷、虫蚁遍地的天牢!
柳长荣冷冷一笑,“呵呵……羽,司徒卿夜呢?是不敢来见我了么?”
羽尴尬地朝柳长荣一笑,“额……主子……主子他……”别看羽平日里是个话唠,总在嘀嘀咕咕的。可遇到了今日这事,他却疙疙瘩瘩说不出话来。
毕竟他也是心中明白,此事确实是自家主子做的有些失妥了。就在前几日主子还说那几个秀女一看就知道个个心思都不单纯,还笑言过几日要不就将她们配给“五音”呢。记得当时,宫还吓得变了脸色,连连摆手说“消受不起”!可为何就在今晚主子自己却和其中一个看起来最不单纯的女子滚到了一起?被女主子发现了还居然派了千人的卫队包围了椒房殿?他实在也是不明白。
他以为只要两人坐下来好好谈谈,说不定还能心平气和地将此事揭过去。可为何主子要如此过激?可方才见到主子黑着张脸,他便也不敢上前询问,只匆匆带了一个卫队的人守在了椒房殿四周。
“罢了!你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我又何必将气撒在你等身上。”柳长荣长叹一声,转身又走回了椒房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