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她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过。
门吱呀一声打开,林玉安继续装作昏迷。
有亮光靠近,就听见一道谄媚的笑声:“爷您看,我就说肯定没有醒吧!”
男人冷哼一声,林玉安就感觉到一只脚踩在了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背上。
疼……刺骨的疼,钻心的疼,林玉安几乎快要忍不住痛呼出声,那只碾压她手的脚却突然移开了。
男人的声音好像放松了许多,衣服摩擦中,他蹲下身来,林玉安能感觉到男人的鼻息带着热气喷在她的脸上。
“我说你当初怎么不愿意给我做妾,原来也是个好高骛远,想要一步登天的女人,能让余嘉那种冷血动物惦记,果然是物以类聚!”
是汪泽!
林玉安浑身僵硬,心里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以前觉得汪泽只是个自幼生活优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儿,有些自负才情,肆意妄为,但身上到底还是有正气,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余嘉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林玉安的脑袋无力的垂向一边。
“这个时候,余嘉应该在等你看花灯吧,嗳,这可怎么是好啊,明日堂堂荣国公世子的未过门的妻子就要成为赤身挂在城门上的一具尸体了。”
汪泽的声音突然一顿,继而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林玉安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心里一阵恶心翻涌着,脑子里却回响着汪泽的话,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今日和余嘉约好一起去看花灯?
他在跟踪自己,暗中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怎么办,看来汪泽是蓄谋已久了,自己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爷,您看怎么办?”
“把她送到我屋里去。”
余嘉在王家巷口的临街茶楼从华灯初上等到花灯会结束,都没有等到林玉安的身影。
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再不走就要宵禁了。
魑风恭敬的提醒道:“世子爷,时候不早了。”
余嘉手里捏着的茶杯在一声脆响中碎成了渣,魑风不敢看主子的脸色,看样子这位林姑娘只怕是真的把主子得罪了。
还从来没有人敢放主子的鸽子,主子这样生气也不奇怪。
余嘉沉着脸,淡淡的说了声:“回去。”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无视他的存在,林玉安是不是觉得他对她太好了,开始恃宠生娇了?
虽然心知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余嘉心里的怒气无处可消,难免有几分怨气。
回了荣国公府,余嘉泡了个澡,心里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喊了魑风:“去查一查今儿王家表姑娘都做了些什么!”
魑风惊愕,看到主子扫过来的冷眼时才忙点头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灰色夹棉锦缎直掇的中年男人轻车熟路的走了进来,他给余嘉行了礼:“世子爷!”
余嘉淡淡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和敬意:“段先生这么晚了找我,可是有事?”
被称作段先生的中年男人留着寸长美髯,五官平常,若是不注意,以为就是一个平常的中年男人,可是这位段先生眉目间透露出来的锐气却与众不同,有种高深莫测的睿智。
这位段先生是余嘉的幕僚,如今已经年近花甲,曾是已故的常胜将军门下的谋士,原已经准备告老还乡,后来机缘巧合做了余嘉的幕僚。
能让一个将军的谋士甘愿臣服门下,其中自然还有一番故事,暂且先不提。
段先生摸了摸美髯,负手走到余嘉身前:“汪家的货船翻了船,京都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不知道世子爷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余嘉沉默片刻,段先生端了茶呷了一口:“世子爷可要想好了,要做就要做的滴水不漏,斩草除根,免除后患,英国公府和荣国公府势均力敌,您先发制人,才有现在英国公府手忙脚乱,若是让他们缓过气来,到时候只怕又是另一幅光景了。”
余嘉若有所思:“半个月之内,让汪家在京城的所有铺子都做不下去。”
段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有世子爷的一句准话,我们一定不遗余力。”说完微微躬身,“时间已经不早了,段某人就先回去了。”
魑风回来时,余嘉还没有睡。
林玉安失踪的事他打听得一清二楚,余嘉大掌紧握成拳,手指间咔咔作响。
“查,仔细的查,明早我要知道她在哪里。”
不止余嘉,王家上下都乱成一锅粥了,府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王老夫人急得不吃药,魏氏只好在怡然居守着,安抚好了王老夫人才缓了一口气。
余氏以为只是失窃,觉得魏氏和老夫人都太小题大做,回去倒头睡大觉了。
林玉安躺在一处布置冰冷,特别宽敞的屋子里。
屋里陈设呆板,床边有暖炉,她感觉温度渐渐的回归身体。
手脚都被松开了,身子也不僵了却绵软软的,依旧不能动弹。她尝试着动了动,费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进展,气馁的倒在床头上。
看样子这就是汪泽的屋子了。
周围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找她,秋奴又怎么样了。
软软的真丝锦被十分顺滑,一旁还叠着羊羔绒毯。
她不知道汪泽究竟要做什么,心里只觉得十分不安,如果余嘉能从天而降就好了,可是他就算出现又怎样,他不能走,手无缚鸡之力,来了也不是汪泽的对手。
心里矛盾的胡思乱想,门毫无征兆的被推开,汪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