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有一种花,芳香异常,可做香料,也没有毒,只是如果一个妖族误食了这种花,就会狂躁得如同春天求偶的猫妖,非要发泄出来才能平静,否则,血液逆转,爆体而亡。这花虽然对晟修的功效没那么强烈,但喝了这么多,也足够他焦躁起来了。虽然可以运转妖力化解,不至于爆体而亡,可越想,就越生气。
他堂堂妖界之主,居然也有今天!被下药?晟修怒极反笑,再望向洞门处,脸色阴沉得快能滴出墨汁了。
蓉蓉浑然不觉,小心翼翼地端着茶走进来,要不是晟修的视线太过冰寒凌厉,她根本没发现晟修突然气成了这个样子。语调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主子……”
晟修看着她倒好了呈在他面前的茶杯,再看看她隐藏的滴水不漏的表情,心道:果然是小看了她!光看这张脸,谁能想到她做得出这种事?
蓉蓉举了半天,却不见晟修来接,不由疑惑地抬头看他。他嘴角挂着一抹弧度,那笑意却未能达进森然的眼底,这样的表情,阴森中透着一丝诡异,让人看得遍体生寒。蓉蓉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又做了什么惹主子不高兴的事,只有战战兢兢地继续端着她的茶杯,低头充当木头墩儿。
却听晟修忽然道:“你说了这么久,不渴么?”
蓉蓉愣了愣,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手里还端着那只茶杯,里面的茶都已经凉了。
“坐,喝点茶。”
蓉蓉有些惊慌的神色在晟修看来,分明就是心虚,他逼近一些,森然道:“怎么?不敢喝?”
“我,我我……”一杯茶而已,她有什么不敢喝的?问题是跟谁喝,喝谁的。这茶杯,还是晟修刚才用的那只,光是想到用他用过的茶杯贴自己的唇,蓉蓉都要羞死了,哪里敢真的拿来用?
蓉蓉面上涨红成猪肝色,耳朵耷拉到前面恨不得就此把脸蒙住。晟修没来由地一阵火起,怒道:“你到底在心虚什么?这样不敢喝自己煮的茶,那你又是怎么敢让本主喝的?”
蓉蓉实在想不明白,怎么添个茶回来的功夫,晟修就开始计较她“敢不敢喝茶”的问题了?虽然想不通,可蓉蓉还是硬着头皮把手里的茶端了回来,温度适中,一饮而尽。
再开口,疑惑中已经带了一丝委屈:“主子您怎么了?我自己煮的茶我有什么不敢喝的?”
这样出人意料的举动,反倒让晟修错愕不已,心中暗暗腹诽起来:怎么回事?她没有这一壶茶里做手脚?不应该啊!闻起来味道都是一样的……再会演戏,也不用拿自己开玩笑吧?难道她有什么解药?也不对,从没听说那花还有什么解药的,难道……她真的不知情???
得出这个结论后,晟修再看向蓉蓉的目光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又想自己喝了整整一壶才察觉,可见药效并不强烈,她就喝了一杯,应该不至于……
蓉蓉原本褪下些颜色的脸,突然又红了起来,气息也是极度不稳起来,她惊慌地低头看了看茶壶,又噤着鼻子使劲嗅了嗅,继而跌坐在地上,哀声道:“死了死了!姥姥怎么会拿这个东西做药茶啊?”
没人知道那药茶,是姥姥采药前故意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