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在桃源村,那父女俩没有了震慑,花美娘的日子过得比之前还要苦,吃糠喝稀的都不为过,一旦什么事情没有做好,就要挨一顿打。”
十三燕喝了一口茶又道:“不过花美娘这个小姑娘还真是能忍的,挨了打也吭声,不过我后来才知道,就算她吭声也没用,那父女俩把她看得死死地,就怕她出来到瑞鹤仙居里找人给她撑腰,等到她实在受不住了才在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偷跑了出来,到咱们家大门口敲门,还是厨房的刘嫂子给她开的门呢,刘嫂子看她穿着一身破烂的一副,浑身上下被打得没一个好地方,连眼角都是青的,当时就心疼坏了,把人就带进了厨房,吃过饭后,我才知道这件事儿,我想着你记挂着这个小姑娘,就赶忙带她来了。”
“花美娘也来了?”钟晚颜有些惊讶的问。
“来了,来了,”十三燕说了一大段话,口有些干,又喝了一口茶后才道:“人就被我安置在我住的西跨院里,也不知道她过得是什么日子,今天早上找来的时候,在厨房里一口气吃了六个大包子,两海碗菜瓜汤,刘嫂子那人实惠,做饭也实惠,一个包子,个头足有一个半的拳头那么大,面皮劲道馅料还足,就是我整天练武的,一顿也顶天吃两个就饱了,这丫头一口气竟然吃了六个,显然是饿狠了。”
“起初我知道以后,就打算带她来凤阳,我还担心她不愿意,哪知道我一问,她点头就答应了,倒是没有像上次一样,你有心救她,她自己还转头回去了,这回这丫头可算是想明白了。”十三燕说起花美娘,就忍不住带上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又道:“这丫头跟我出来,还没上船之前,她一直担心花家沟的人会突然跑出来把她抓回去,整个人一直是紧绷着的,一直到了这里才松懈下来,不过一松懈,人就撑不住了,在我那院子里倒头睡着呢,这也不知道是熬了多久没睡觉,也是可怜的。”
十三燕说着说着就是一声长叹,钟晚颜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当初她回去,是为了她爹娘,人之常情,这回看看她是怎么想的吧。”
十三燕认同的点点头,她说那些也就是看花美娘这个小姑娘可怜,发发牢骚罢了,难得钟晚颜要帮她,她还自己不争气的跑了回去,就希望她这回是真的想明白了。
等到了晚上,钟晚颜都吃过晚饭了,也没有等到花美娘睡醒,直到第二天晨起,钟晚颜穿衣洗漱吃过早饭了,才见到收拾一新的花美娘。
一见到钟晚颜,花美娘就跪了下来,钟晚颜被她这架势弄得一愣,就没有立即让人将她给扶起来,花美娘额头触地,就给钟晚颜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响头,然后她抬起头来道:“钟小姐,上次您有意帮我,是我不识好歹,希望这一次您还能救救我,我愿意给您为奴为婢,请求您能帮我跟花家沟,跟花家一刀两断,再无关系。”
钟晚颜仔细的打量着她,见她此时神情极为坚定,不似作伪,也没有任何犹豫,倒是跟初见之时的模样大有不同,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可以,不过你真的要跟花家沟一刀两断?”
花美娘点点头,道:“我虽然只是受我爹和花丽娘的毒打,但是我挨打的时候,惨叫声是周围的邻居都听得见的,可是也没有人来救我,哪怕是为我说一句话,他们花家沟那么团结,怎么我挨了打,差点被打死都没有人来救我,也没有人在乎我的性命,难道我不是人么?既然他们这么冷血,不顾我的死活,那我也不要他们,也不要他们那群族人,我愿意卖身为奴,一生一世侍候小姐。”
钟晚颜这回才看出来,花美娘不仅是变了,还变得满身怨气,不过在她看来,她那个家要不要都无所谓,只是她是外人,花大富就算再不好也是花美娘的亲爹,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别看花美娘现在是生着花大富和花家沟的气,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她又想通了,想回去了,这都是说不准的,所以,有些话钟晚颜就不能说。
不过花美娘遭受这一遭,起因也是因为给她作证,而说了实话,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管她,便安排着花美娘住了下来。
第二天,花美娘就找到跟她比较熟悉的摇红,让摇红帮她写卖身契,钟晚颜本意是没想让花美娘卖身的,也想像当初褚嬷嬷安排她侄孙女的时候那样,送她去学一门技艺,往后她无论是开铺子也好,还是做些零工,都能养活她自己了。
摇红拿着花美娘的卖身契来问钟晚颜的意思,钟晚颜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只叫摇红将她的卖身契给严宽,去县衙里登记。
签下卖身契后,花美娘又请钟晚颜给她赐名,钟晚颜无法,便说:“不如就叫美娘好了。”
花美娘的长相虽然不如她姐姐花丽娘那般娇俏可爱,也不符合启元王朝的审美风格,但是花美娘长得并不丑,她这张脸若是放到现代,那绝对是国际超模的长相,简单来说就是高级脸,只可惜生不逢时,生在了不懂她的美的古代。
一日,摇红拿着新做出来的脂粉来找钟晚颜检验,正好被美娘看到了,她自生下来就喜欢美好的事物,更喜欢能让人变得美好的事物,摇红拿过来的脂粉一下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听到摇红在跟这钟晚颜学习调制胭脂水粉,一下就来了兴趣,钟晚颜便让她跟摇红去学。
等到钟晚颜在后街上开的胭脂铺,香记,开张的时候,美娘竟然也跟着摇红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