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不为所动,眼神里满是坚毅之色。
就在两人争执时,跟随老人而来的青年,眼神紧张,嘴唇抖动,“邵老,此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切不可冲动,邵老,您快回来,您要吓死月辰了!”
傅淳直视老者,手指却是指向老者所护之人,“你懂什么,好好研习你的学问去吧!本王最见不得这种玩手段之人,今日此人必须死,鬼当诛鬼,神挡灭神,如此,你还要阻挡吗?”
老人矗立在原地,“你的刀是杀不尽天下奸人,真正的大奸之徒又怎么会轻易把脖子递到你的刀下。”
为何总有这么多人不理解自己,傅淳的大刀已架在了老者脖子上。
推搡到一旁的何长史,复跪爬在傅淳身前,拉着傅淳的衣摆,慢慢爬上去,“此人断断不能动,他可是天下之士的表率,天下一半文人都能与他扯上关系。”
边说边急边泣。
傅淳听着何长史的话,眼睛却是看着老者,冷冷道:“哼,是吗?那又如何,本王要的是天下吏治清明,要的就是这世间的清清楚楚,他这样的腐儒又懂些什么?
别以为这样,本王就会妥协,就会让步!”
双目坚决,逼问道:“你到底让不让开?”,眼中真真切切闪过杀意。
邱榛拔出长剑挡在了傅淳的大刀之下,拼尽全力才逼退一分。双眼泛红,鼻子一酸,心中微苦:“殿下心中的苦,邱黑子能理解,殿下,你冷静点,此人不能动。”
被挡下剑气的老者缓缓道:“你杀的不过是被他人迷惑的孩子。
真正的恶徒又怎么会是这些没有心机的民众?
这几百人的共犯能咬出几十村,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皆腰斩,还是屠村?
这和恶贯满盈者有何区别。
若任之放之,众生平等,天平不公,何以服众?”
血腥场面下,唯有此老者眼神平和,“以仁治民,民之效之。以暴治民,民亦效之。
如有不弑杀之君者,百姓皆引领而望之,天下百姓无不趋向仁君,若真为天下计,当以百姓之意为本。
而殿下心中没有一丝善念,手段残忍,所作所为,简直是倒行逆施,有违天和...”
正与邱榛过招的傅淳听着邵老的嘴一张一合,句句逼问,直的怒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自为路各自安好。是你主动跑到刀下的,别怪本王,今日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本王的清治之刀。
刀剑相抵间,傅淳两手执刀,向前推动。
以力著称的邱榛面对傅淳的强势,身子屡屡向后踉跄。
看了眼众人,又瞟过邵老,傅淳发出一声冷笑,对着天空喊了声:“倘本王有违天和,那就让天来示警,我傅淳立于天地,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此话一出,温和的天空西边“咔嚓”了一声,南北而过,闪过一道闪电,冬日时下,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剑指天空,就这样,傅淳浇了个透心凉,可相而知,傅淳当时的心情,糟糕透顶。
围观的百姓被几名布衣之人这么一说,也觉得
这位殿下残暴张狂,很排斥傅淳,今日凡是眼前所见,无不血腥与残暴。惊雷闪过,百姓心中无不拍手称好,老天都看不过去了,看傅淳的眼神随之转变成鄙夷与讥诮。
手里有鸡蛋的,有菜叶子的,顶着雨水向傅淳身上扬去...
湿透了衣服的傅淳站在当中,蛋清顺着脸颊向下流淌、菜叶子挂在头上、雨水凉透了他的心,傅淳摸了把脸上黏黏糊糊的蛋清,哪有半分往日王爷威严,如小丑般狼狈至极。
扭头看向扔自己鸡蛋的群众,双目布满了血丝,奇耻大辱。
如地狱裂缝内爬上来的傅淳,索命眼神扫向群众。
正向傅淳身上扬秽物的众人皆身子颤栗,眼神慌张,左右摇摆,嘴里却是坚持己见:“坏人!你是坏人!老天,怎么还没有把你收走?”
傅淳!他父亲是天下至尊,他母亲虽不是母仪天下,却是一生荣宠,他舅父是征西的大将军,而他,至小身份尊贵,并拜在赫赫有名的纪老先生名下,今日先是受老天愚弄,又受泱泱之众污秽。每个蛋清的粘腻,每片菜叶子的稀烂,都在提醒着他今日的滑稽,他就是今日最大的一个笑话。他是如此骄傲的一人,这如何能忍,提刀就要维护自己的尊严。
邵涵挡在了众人身前,面对傅淳大刀,毫无退意。
侍卫凶器架在跟随邵老而来的年青人脖子上,那个年青人看着邵涵生死危急,双目关切而焦急。他只是陪同邵老来鄣郡一游,欣赏画卷,怎么会遇到如此棘手的事,吓死了,千万别出什么事呀!
何长史跪在了傅淳脚下,泣声道:“王爷再这样下去,得罪的是天下百姓,得罪的是天下文人,卑职无脸见人,无脸见圣上,不如今日就死在殿下刀下。”
大雨中,民众依旧扬着手中菜叶子,投着手里的鸡蛋,忘记了这是在摸老虎屁股。
身边的吴孙左右相护,依旧挡不住腥粘的东西糊向傅淳脸上,傅淳脸部憋得铁青,手筋暴起,酝酿着杀人的狂暴。
怒吼道:“本王一心为公,老天却蒙蔽了双眼,愚耍本王;本王一心为民,万民却遮蔽了耳目,弃我如腐臭。
那好!既然这样,我堂堂亲王,今日,就要让老天看看,本王所作所为,你能奈我何!让天下百姓看看,本王岂是你们随意能取乐之人。
是你们不懂生命的来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