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步之外的送君亭
傅淳回头看了一眼轿子的方向,她还是来了。明知不可行,她还是来了,她还是放不下他,双眼眯了眯,便收回了目光。
向赵真拱手,“淳来接舅父了,一路劳顿,新兴县可还好,收尾工作有劳舅父了。”
赵真、沈向昭就要下马/下马车行礼,而马后的赵承眸似无所觉,只淡漠地看了一眼傅淳。
傅淳阻止,“两位都是淳的近亲,若要行礼,也是淳先来。”
话中有话,有情况,赵真与沈向昭神情一凛,均紧紧盯着傅淳,静听下文。
就听傅淳道:“不管沈大人是不是阿琪的生父,本王都会认下沈大人与淳的翁婿关系。”
只要有谁提到阿琪的名子,赵承眸都是神情一紧,又提取傅淳话中之意,双眉紧蹙,也是紧紧盯着这个方向,看向了傅淳。
沈向昭看着傅淳,“殿下不可妄语!”
就见傅淳从怀中掏出圣旨,明黄颜色,亮得刺眼,亮得赵承眸直缩双眼。
圣旨面朝众人,“沈伯父请看。”
沈向昭与赵真都一震,看向明黄龙纹布帛。
...
傅淳手还真是快,阿眸,这样的殿下,你是对手吗?听父亲的没有错。
模样颓桑的赵承眸,听见这句话,一阵揪心,这心呢!似被人拉扯着,黄色刺痛着眸子,眼尾湿润,扯动手中缰绳,马蹄散着步子来到傅淳身前,质问道:“傅淳,你就这么等不及吗?你怕什么?你就不给她一点选择的时间吗?这样对她真的好吗?你那是占有欲,不是真的爱她。”
傅淳唇角翘起,看着赵承眸神情,很好,本王就是让你知道,她已是本王的妻,“玉之,日后与她相见要称嫂子。”
一声嫂子,赵承眸的马车向后退了一步,马上的他一阵晕眩,强打精神,“傅淳你,你逼人太甚,阿琪,阿琪,她眼里根本就没有你!”
“住口,她是你嫂子,这已成事实。”
...
两百外的轿子里,透过轿帘,文琪看着傅淳手里拿着什么示人,众人神色很怪,而他,情绪很激动,激动地揪着自己的心。
皱了皱眉,傅淳手里拿的是什么。
管他手里是什么,与自己何干。
看着赵承眸为她心伤的模样,文琪打湿双眼,仰了仰头,撇过脸去,口中又念叨了几句,向外摆了摆手,“回沈府!”
“是,小姐!”
...
送君亭那边,傅淳回头看了一眼轿子远去,双眼微弯,屈成一个完美弧度,唇线上翘。
赵承眸也顺着傅淳的方向看了一眼轿子,心里一阵阵揪着,“阿琪,是你吗?你,你真成了他的妻!
你怎么不等玉之回来。
圣旨嘛~这就盖棺定论了?我与你不可能了?”...
沈府后院凉亭内,沈向昭正妻,当家主母冯氏坐在上首。
冯氏父亲就职京兆府主薄,冯夫人身后站着一位老嬷嬷王嬷嬷。
她是冯夫人跟前的老人,也是冯夫人的奶母。
再下坐着三位女眷。
坐于左下首,是一位身穿紫色花纹锦服的女子,正是沈府嫡小姐沈文佳,比文琪小三个月,文琪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生辰,文佳是四月初八生辰。
再下首就是沈府柳姨夫人所生之女,沈文宁,年仅十岁。
(柳姨夫人,冯夫人的陪嫁丫鬟,为讨沈向昭欢心,给柳氏开了脸。)
右下首就是冯夫人娘家侄女冯雪燕,身穿一身粉红孺裙,十多日后便是表哥文敬大婚,入府小住几日沾些喜气。
再下首便是晋州沈向昭妹妹家的秦孟媛,与文琪晋州见过面的。身穿一身青色外衫。
百花会上,秦府与京城钱府有意,也就定下来这门亲事,如此秦姑母有意让孟嫒在京城走动走动,早些融入京都生活,恰巧文敬大婚,来外祖母家小住一段日子。
秦孟嫒随口说了一声,“今日不是琪表妹回府吗?”
叹了声气,“琪表妹就是命好,有舅母这样的好母亲,虽为女儿身,却可以府外小住几日,日子过得好生惬意。”
文佳频频看了秦孟媛几眼,秦孟媛手帕遮唇掩饰,“梦媛没有别的意思,当真是羡慕琪表妹。”
冯雪燕大文琪一岁,年前正是十五,嘴里轻哼了声:“怕什么,秦表姐说的也是事实,一个姑娘家家的,整日在府外住着成何体统,少时她就连个女戒女德都不会。
我看哪是不开窍,是根本不屑,也不知是不屑姑母的教导,还是给她死去的娘亲叫屈。
一个贱妾,也能和主母放在一起并论,琪表妹当真是娇惯的不成样子。
况那个贱人的死,又怎么能怪到姑母头上去呢,贱人一个,死了就死了...
琪表妹她呀,没有娇贵的身份,却愣把自己给看着跟什么似的。
当真让人厌烦。
秦表姐还不知道吧?她那样野蛮的性子,可不是姑母不教导她。
那时不过是教导她两句,她倒好,不是睡着,就是病了。
也不知她凭什么这么恣意,唉~,一个庶女,净想着攀高枝,哪来的底气?”
掩唇而笑,“燕长这么高时来沈府”,用手比划了一下,“竟不见琪表妹过来向姑母请安,还当她长卧病塌呢!结果,你猜怎么着?秦表姐家住晋州,来往比较少,你可不知,就连燕都蒙在鼓里,姑母当真瞒得紧,若不是因哥哥一事,燕到现在还不知。”
(文琪身份无人得知,真有赖沈向昭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