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史从椅子内滑了一下,又抚着圈椅定了定心神,此时不能慌,不能慌,只是双眼却难掩的已泛红。
正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人,斜眉入鬓,细腻肤质,挺拔身影,一身玄衣,不是别人,正是瑞王傅淳。
此时再见瑞王,文官们同时呼出口气。
“殿下,你总算来了,不好了,不好了”,大家七嘴八舌禀报着三个阵地传过来的信息。
何长史双眼一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明详有负殿下所托!”
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一片跪地声。
傅淳扶起何长史,扶起前面几名官员,“莫急,哨兵何在?”
...
一通禀报,傅淳迅速做出判断。
登上骁掣,带着自己三百亲卫军,赶往宁县,接应吴孙。
...
远远的看到盛衍军兵力有不敌,敌方将帅作战能力很强,弓箭手占据了有利位置,箭矢对准了盛衍凶猛的战士。
凡是盛衍能以一敌三的军兵,无以例外,均被一双双鹰隼似的眼睛盯上。
打呀杀呀之声与倒地的狰狞之声交织在空中。
傅淳赶到战场时,看到的就是此等景象,盛衍军兵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中军方向,远远的看到盛衍的一名将领带着几百余人杀出一条血路,地上躺了一路尸体,满地鲜血,此小将应是邱榛部下
的得力干将。
没错,那人正是邱榛的一名部慰,李寄双。
实战经验丰富,避开了弓箭手的攻击范围,这才得以深入。
盛衍军队已被冲散,吴孙吴怪被挡在了外围,与敌方不过是擦边球的厮杀,根本冲不进敌方阵营。
混战中盛衍只在招架,毫无章法。
敌方步步紧逼,进退有序,控制了大半个战场。
傅淳已双目赤红,从近侍手中接过双刀,脚下微一用力,脱离骁掣马镫,足尖点起,已跃至吴孙吴怪身前。
吴孙吴怪看到傅淳,眼中一亮,双眼微湿,“主子,你可回来了。”
双吴衣服划出道道伤口,浑身血迹斑斑,半张脸喷溅着吹干的血迹。
傅淳看了两人一眼,蹙了蹙眉,“怎么伤成这副模样”,没等两人答话,又开口,“作战不能一通乱打,要用心!
震正时刻方向五十步,吴孙带领一个小队,注意掩护,灭掉那只箭队!
吴孙揖手,浑身如打了鸡血,“是,主子,”一脸傻笑,手一摆,黑压压的人群已冲入敌方。
一百人相互掩护,协助向前,撕开敌方一个口子,直奔正东方敌队阵营。
再下命令,“兑初时刻方向七十步,吴怪再带一小队,注意掩护,打乱他们阵营。”
“是!”
再下命令,这次是对自己的亲卫军下的命令,“王陵带领一百弓箭手,分两翼展开,掩护吴侍卫。”
“是!”
傅淳的有条不紊,迅速做出的调整,盛衍军士混乱的局面才算扭转。
有吴孙吴怪两翼相助,中间杀出一条路的李寄双略缓压力。
李寄双的冲刺勇猛,引起了敌方中军虎牙儿的注意,虎牙儿双眼一眯,手中铁爪已抛,勾向了李寄双的肱骨。
...
傅淳眯眼看着整个战场,两步宽的小路上,蜿蜒曲折,全是人,双方交战的人。
延伸至宁县海岸,傅淳低头思忖,来时明详已告知,敌方只怕图的是天目山的红云石,正是含铬的石块。
为了抢夺军备物资,这帮强盗简直不是人,畜生行径,柳庄县现在已被拖入炼狱。
敌方费了这么大心思,本王就算来晚一步,也要让你负出代价。
伸过来的手,本王要断其臂;伸过来的足,本王要断其股。
一个摆手,跟随傅淳而来的另外两百名亲卫军,与外围敌军虚晃几招,跟着主子从战况缝隙中深入敌军,直奔宁县海岸,欲粉碎他们的阴谋。
...
有虎牙儿拖住敌方大部分军力,长长的队伍前线打着掩护,后方的韦筠与筱图有了充分的时间。
就在一车车红云石送入小船上时,韦筠看到西北方向冲入一支霸道力量,如浪波涌而来,气势凌厉。
韦筠拍了拍筱图肩膀,“先上船离开,父皇随后就到。”
“父皇小心!”
抚摸过小船上的红云石,“这些东西最重要。”
又回望着一车一车的货物,双眼微眯,还有一半就能装完,不顾敌方的猛烈进攻,继续吩咐自己的军队向小船上装货物。
...
傅淳双手执力,提刀就砍。
或一刀摸脖子,或齐腰斩断,周围三步之内,鲜血横流。
鲜血喷在傅淳脸上,眼前出现了血鸽子,他眨了眨眼,眼角的血滴滴落。
他面无表情,一个回冲,手扶刀背向前一推,三个已丧命,鲜血顺着刀柄流淌大地,冰冷地面浇灌了血腥的红色。